“这沉心决也太难了吧?”
东门璇盘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望着山脚下月色朦胧的粤州城,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时间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直尝试着运转沉心诀进入心眠状态,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不能做到。
“每次运转到最后,都会进入入定状态,好似睡着了一般,虽然时间转瞬而逝,但这肉身却也一动不动,难不成它也跟着睡着了不成?”东门璇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不行吗?”
黄婆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东门璇身后。她望着木屋前摆放着的木墩,也是同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进入心眠状态之前,必须要给肉身下达一道最终指令,肉身才会根据最后的指令行动。黄婆婆推荐东门璇选择的,就是劈柴。
这劈柴不仅安全,还能根据醒来后柴火的数量,推断出心眠状态下肉身将任务执行的如何,可谓是极佳的选择。
“黄婆婆你来了,”东门璇回过头,眉眼间尽是沮丧,“还是和昨天一样,只能用沉心决进入入定状态,但不能进入心眠,我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东门小子,这确实很不正常。按道理来说,已经三天了,你至少应该能进入心眠状态,哪怕时间短些,也是正常的。但你一直连入门都没有做到,证明这里面确实有什么问题。”
“可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东门璇怄气地扯下路边的一根野草,缠在了指尖。
“这恐怕,就只能问你自己了,东门璇。我这沉心诀,既不是内功心法,也不是外功招式,即便你天生经脉逆行,也不影响这法门的修炼。而你始终无法寸进,究其原因,还是在这里,”黄婆婆拿着拐杖点了点东门璇的心窝,“老身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东门璇将指尖的野草丢在地上,不自觉低下了头。
“你怕了?是不是?”黄婆婆坐在木屋前的石墩上,从怀里摸出了一根旱烟,放嘴里咂吧了两口,一双昏黄浑浊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东门璇。
“怕?我怕什么,我才不怕,没有什么好怕的!”东门璇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向黄婆婆。
“呵呵,终究还是那个孩子的思想占据了上风,也是,毕竟他才是真实的,”黄婆婆将口中的烟雾在空中缓缓吐成一个圈,嘶哑着说道,“你实话告诉婆婆,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撒谎,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谎是没用的,老身不想再对你用一次祝由术。”
“这……”东门璇怅然一笑,瘫在石头边坐了下来,“黄婆婆,我时常在想,当年在辽州,古侠替我治好了五毒化尸散之后,便带着我去了天云洞。这十年,我在天云洞究竟做了什么,又成为了怎样的人?我不知道。但很多时候,我确实充满好奇,想要在内心深处一窥究竟,但每当我离那段记忆越近,我就越害怕。十年,不是一个短暂的时光。我知道我现在的意识,不过是这十年的经历在这具身体里残存的碎片和过去孩童时期的自己投射出来的一个泡影。但我也有感觉,我也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真实存在的。很多时候,我又希望自己恢复那段记忆,又害怕自己恢复那段记忆,尤其是我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那段记忆里所夹杂的伤痛,只是稍稍触碰,便让我觉得心如刀绞。”
“这样吗……原来如此,老身明白了,”黄婆婆将手里的旱烟在脚边的石头上磕了磕,望着东门璇憔悴的模样,也是叹了口气,“年幼的你也好,现在的你也罢,甚至连过去十年的你,都不想触碰这段尘封着的记忆,又如何能踏入心眠状态?心眠,便是让你现在的意识,沉到心底去,可你却恐惧走进自己的内心世界,恐惧自己离那段记忆越来越近,你在抗拒沉心决。这样下去,你是永远不会成功的。”
“黄婆婆,我究竟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