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正坐在书房,看着眼前的以昉写着一个个现代汉字,如今越来越有模有样。 以念在一旁双手作揖汇报,“姜姑娘今日长安城街上遇刺,她平安无事。” “那细作是因何而去?”沈一正循循善诱,即使他知道事情始末,依旧是温声细语地向眼前的剑侍问起。 “是夫人同那位细作说,姜姑娘是义王的情妇,而义王则是泉沿的背叛者。” 沈一正拂袖执起墨条为以昉研墨,“希望她这次被吓到之后能安分一些,不要再出门惹事,不要再想着去往楚国。她这样的性子,在外头每说一句话,一个字,但凡有点追究心思的,都能猜到她的不同吧。” 何况这场戏,只有把姜楠藏住了,以昉才能上场。 “先生?”以念唤了一声。 沈一正叹了一口长气,“对了,楚国有消息了么?” 以念摇了摇头,他发现沈一正近日似乎越发沧桑的模样。 他忙来到书桌的旁边,放下手中的剑,接过沈一正手中的墨条,为正在写一些古怪文字的以昉继续研墨。 “只收到路林的消息,他被安排到了东锦城的四海赌坊,他一切平安,没人怀疑他。而先生托人送去的东西,入了沈家之后便如石沉大海,目前还未有音讯。” 沈一正疲惫地靠在一旁。 以念继续说道:“长安街上的算命人,打算年后离开长安。孙楷先生说,他会帮忙照看他们俩。” 说着,以念将墨条搭在砚台的一旁,取出腰间的一枚山花鬼钱,将其放置桌上,轻轻地往沈一正的面前一推,“他说,感念先生出手帮忙。恩重如山,今后只要先生拿着这枚山花鬼钱去找他,他必将加倍报答!” 沈一正垂眸看了一眼,抬手在这枚山花鬼钱上轻轻地点了点,“以念,这枚山花鬼钱你留着。” “我?” 沈一正唇畔携着温柔地笑容,“你不想报仇了?” “当然想!!”以念接过沈一正的话说道。 “既然想,那就得你留着,与你有大用。” 以念沉默了一会儿,“好,以念就将它留着。” 他将这枚山花鬼钱取来,细细地端详。在他近乎微弱的记忆之中,似乎也有一枚这样的山花鬼钱。但后来去哪了,他倒是有些记不清了。 “对了,今日好像是高萱的生辰?” 以念收起山花鬼钱,微微地颔首回答:“回先生的话,夫人将高大人的生辰礼准备好了。” 沈一正听后,从袍子里取出三封厚厚的红封,“你将这三个红封也放进去。快过年了,就当是,我给那些小辈们的新年贺礼。” 以念双手接过,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不太开心。 沈一正发现以念的情绪,问起:“你们也有,我也给你们准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以念看着手里的红封,“以念只是觉得,先生这么好的人,为何殿下他们要和您作对呢?” “因为我伤害了他们更重要的人啊。”沈一正轻描淡写的回答。 “可先生分明是事出有因。” “即使事出有因也不该伤害他们最重要的人吧。” “可是先生…” 沈一正摆了摆手。 这是一件很难算清楚的一笔账。 人世间一直都是如此,糊涂一些也许能活得更快乐。可很多人还是不够糊涂,他们的道德感很强,边界感很强。只要是伤害他们身边的人,他们一定会奋起反扑。 就如沈一正也是如此。 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身边死了太多人,而那个人站在高处,告诉他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想要追求理想和欲望。 想要改变宿命。 所以那人杀死了很多人。 就如现在,他想杀死那人,所以布了一局又一局,利用了曾经这么信任他的姜楠和商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