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疲惫的神色,姜楠又关心问起,“商归,你的额头与脸颊上药了么?”
商归轻轻碰了碰左脸上的五指印,又碰了碰额头上的红肿。
脸颊是他父亲打的,额头是他磕头磕的。
他唇畔微微一勾,“没时间上药呢。”
姜楠双手环胸,看着小狗子一样坐在窗台,一脸期待的商归,说道:
“你先坐下来,我帮你上药的同时再问你一些事。你若好好作答,我家就让你休息一会儿。”
商归颔首,随后乖巧地往榻上一坐,接着取出腰间的瓷瓶,交到姜楠的手中,最后他扬起头,一双漆黑又好看的眸子紧紧盯着姜楠。
姜楠从瓷瓶里挖了一块,小心的涂到商归红肿的额头上。
她看着他有些血丝又肿到有鸡蛋大小的肿块,眉头蹙起,怨道:“磕头而已,何必往死里磕,都出血了!”
商归嘶了一声,“以后不会了。”
“很痛么?那我再轻一些。”
说着,姜楠冲着商归的额头轻轻地吹了吹气又说:“还以后?”
商归坐在榻上,而姜楠则是站在他的面前,她微微俯身吹气的模样,正巧让商归以一个稍稍仰视的视角尽收眼底。
他此刻的眸子紧紧的粘在姜楠的唇畔,他或许是想起十七岁那年他和姜楠两人在幸屿别院里的那场旖旎。
他咽了咽干燥的喉间,缓缓地垂下眸子,“…姜楠…姜楠不是说,要问我问题么?”
姜楠瞧见了商归泛红的脸颊和耳廓,慢慢的把手一收,将盖好的瓷瓶放入商归的手中,随后她取来茶壶斟了两杯热茶。
“商归,其实以我浅薄的认知,从一开始便以为你才是继任大统的人。”姜楠将热茶递给商归,直奔主题问起。
商归接过热茶,双手捧着,含笑着回答道:“其实,姜楠一点也不浅薄,或许所有人都这般认为。”
“那为何不是你呢?”
“姜楠想我坐这个位置么?”商归轻声的反问。
姜楠摇了摇头,“那个位置太累了,我更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只不过,以当时的情况,我想有不少人更希望是你上位吧?”
商归点了点头,“祖父也是这般认为。”
“那…又为何?”
商归放下茶盏,转头看向身后窗外的那片雪景,“姜楠,我或许从出生到回到魏国,都是被安排好的。”
姜楠瞧了一眼商归的侧颜,她想起当初在边境商州高萱和她说的那些事。她说很多人似乎都在推着商归前进,一步步的,想借他做什么事。
“所以,你是想跳脱出别人帮你安排好的框架,以一个旁观的视角重新打量这局棋?”
“嗯。”
商归垂眸,手中正不知不觉的复捻茶盏边沿。
“七年前,祖父将我唤到御书房,给我看了那道写了我名字的诏书。可我总觉得很多事都不太简单,但以我当时的能力,无法探查,便告诉了祖父我的猜想。我告诉他,如果我上位,也许将要顺了某些人的意,或许才是真正给魏国带来危机。”
“祖父思虑半晌,后了然,他问我想要如何做?我便劝他写第二道诏书,好做另一手准备。”
姜楠大致听懂了一些,她问起,“那,他们说的,先王薨逝之前最后见的是宫扶言。其实是你们联手打造了个时间和信息差。因为早一年前,诏书便写了。薨逝之前见宫扶言,也不过是为你打掩护?”
“是的。宫姑姑在廷尉受排挤,心灰意冷远走他国,也是为了不让人起疑,顺势去到他国探查究竟。”
这一瞬间,姜楠顿时听懂了这些话里的逻辑,“商归,你们是找到了证据对吧?你知道自己上位一定会致使魏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