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柏鸢坐在教室座位上。
神色如常地看着站在讲台上,进行自我介绍的秦令征。
少年脱掉京里大院内的运动款校服,换上笔挺修身的音乐学院英伦西装校服。
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像一只漫山遍野撒欢乱跑的小狗,突然进了家门,有了编制。
看着规矩多了。
秦令征态度随意地说着话,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柏鸢身上。
末了,勾起嘴角,朝她展颜笑了笑。
敛去几分昔日的张扬肆意,带了几分乖张的讨好。
见柏鸢没有回应,也不甚在意。
听老师安排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刚大大咧咧往椅背上一靠,突然又想起来什么,端正坐姿,作出一副学生该有的乖巧模样。
这个年纪的小孩,还没到爱慕开窍的年纪。
偶尔有人拉郎配,也大多是跟着瞎起哄,乱凑热闹。
总而言之,还处在沙雕占领智商高地的时期。
即便在开学第二周,看见秦令征这么一个长相标致,卓越出众的帅小伙,脑子里想的也是:
这人我见我。
这人我也见过。
是不是上周一,蹲门口花池子上那人?
对对对!就是蹲那一下午的二傻子。
关注点都很微妙。
秦令征转学第一天,那股新鲜劲还没过去。
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就有点原形毕露了。
随意翻翻书本,见几面大多知识点,以前都跟着柏鸢一块儿学过,便把书往旁边一推,拄着下巴歪头看侧前方的柏鸢。
上课的时候,老师频频往他这边看,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把他拎起来。
但又想到校长之前特意交代过。
初一一班转校来的这个,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本来也不是冲着好好学习来的。
就是大少爷好日子过腻了,过来凑个热闹。
只要上课不是特别过分,故意扰乱课堂秩序,平时没事开个小差,溜个号什么,就全当没看见。
如果实在忍不住,就往窗外看看。
看到那边的施工队了吗?
瞧见楼下围起来的蓝铁皮围栏了吗?
珍惜每天下午洒进教室的那点阳光和窗外开阔的视野吧。
以后那得多一楼。
老师:……
其实音乐学院就读学生中,家里有资本给学校捐楼的不在少数。
也不是没人给捐过。
但问题在于,京里寸金寸土的地方,每个地方规划多少建设用地,都是有批文的。
不是说你想盖,交了钱,平地就能起一高楼。
难的是建筑用地批文。
各种人际关系疏通。
你想多占点地方,别人也想多占点地方。
这时候靠的是什么,钱多吗?
靠得是人脉、是权势、是腰杆子够不够硬。
京里大院里出来的,就没有不硬的。
别人跑断腿的事,这边轻飘飘一句话,都不用走关系,那头上赶着就都办妥,送上来了。
现在秦家给学院在建设用地规划里多划了一大块,那送的是楼吗?
送的是地盘啊!
多了这片地盘,许多等着排队捐楼的,之后就能排上档期,提上日程了。
大家都高兴的事,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
意思意思差不多就得了。
秦令征好不容易熬到过第一节课。
下课铃一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