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骤然凝滞下来的气氛,连像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那一动不动,打着伞呆愣愣的目视前方的清酒都察觉到了。
清酒撑着他那柄大黑伞,走到了琴酒的身旁,然后拽住了琴酒的衣领,将他从风暴的中心拖了出来。
因为BOSS不知道施加了什么影响在琴酒身上,导致他一动都不能动,清酒拖拽的举动,让他的脚后跟在地上摩擦,留下了两道不浅的痕迹。
最终清酒将跟个木头人似的琴酒,搬到了一处树荫下,离BOSS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然后依旧是撑着手中的伞,也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了琴酒的身旁,又恢复了那副木讷呆滞的模样。
钟离并不在意霜商的质问,也不在意她算不上友善的态度,那双矍铄的金眸,所投出的视线,在霜商已经变得浅淡透明的身躯上,停滞了片刻。
得出了结论,虽然这副模样看上去,状态不是太好,但实际上对她并未有任何影响。
或许有一点,这具临时捏造出来,并不牢靠的容器,因为无法承载她的力量,毁坏之后,她不能够像现在这样活动自如了。
不过这对于钟离而言,也不是一个问题,只是捏造一具临时的容器,并非是什么难事。
难的是,该如何在不牵扯到源琢月的情况下,合理的处置她,避免来自于她的纠缠。
眼前的这又是一个乌波洛斯遗留下来的小麻烦,钟离有预感,像这样子的小麻烦,在未来只多不少。
只要想到这些,不免令钟离觉得有些头疼。
略做权衡之后,钟离已在心中做出了决断,就如之前那般计划的一样,将霜商被封存的肉身上的污染清除以后,再将她的灵魂塞回去,最后交于和光手中。
想来已经有了一个暮岁了,和光也不会介意,再多一个霜商。
钟离不曾回答霜商的问题,而是直言道:“你如今情况不佳,待到你肉身的污染被清除,肉灵合一之后,我会将你送到和光身边。”
声音平缓,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霜商眉头一皱,双目微眯,故意语气不善的道:“你是在命令我?”
面对这看上去似乎并不算友好的态度,钟离神情淡淡,并未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用醇厚低沉的嗓音,不疾不徐的说道:“这并非是命令,你也无须听从,只是提前告知,你接下来的行程,仅此而已。”
原本还只是几分装出来的不善,但听见这些话之后,让霜商冒出来了几分真火气,现在语气中的不悦,也已经完全不用再去伪装了。
她冷着一张脸:“你就这么笃定我会遵从你的安排?若我说不呢?”
钟离淡淡回道:“大可一试。”
霜商有自知之明,知道如今自己差不多和一缕残魂一样的状态,究竟糟糕到了怎样的地步,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也能明白眼前这个无论是相貌,还是气息,都昭示着与母亲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并非是无的放矢,信口开河。
如今她肉身上所沾染的污染,哪怕是别的神只也只能勉强压制,只有母亲出手才可以彻底将其清除。
而现在明显是幼稚模样,还未长成的母亲也无法做到,在不伤害她分毫的情况下,将扎根在她的肉身上,让她痛苦不堪的污染给祛除。
此刻若要清除她身上的污染,就绝不可能是母亲出手,也只有能够如此笃定的说出这些话的他了。
这也说明了,这个人已经触及了母亲手中的权柄,更说明了他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极为密切。
可她不曾听母亲在诉说故乡的时候,有提及过有这样一个人。
那也并非是诉说故乡与过往,只是偶尔在看到了什么事物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