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弘历对着水玲珑招了招手,水玲珑便抱着琵琶婷婷袅袅地走到了弘历的身边,一声“皇上”叫的那叫一个百转千回。
“刚才的曲子弹的很好。”弘历眯着眼睛喝了一口酒,神情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曲子。“你叫水玲珑?这应该不是你的本名,你为何要给自己取一个这样的名字?”
水玲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皇上英明,奴家原本姓陈,是绍兴人士,只因家道中落,这才沦落到了烟花柳巷,南唐后主曾有一名句‘人生长恨水长东’,对于奴家来说,既恨风雨之摧花,亦不敢忘却故土在东,惟愿有朝一日,能以这西湖之水洗净铅华,重归故里……“
“那‘玲珑’二字又做何解?”
水玲珑微微一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一张粉脸半遮半掩的琵琶背后,“奴家虽流落烟花,但心中却喜梅花之高洁,故取了易安居士的‘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中的‘玲珑’二字,愿做清晰明亮的月光,等待梅花开放。”
“好好好,想不到你也是个爱诗的人,朕今日是遇着知己了。”
弘历的脸上明显带着兴奋的光彩,他甚至亲自为水玲珑斟了一杯酒,“来,今日就为同为爱诗之人共饮一杯!”
水玲珑回身放下了琵琶,才从弘历手中接过酒杯,“奴家不敢与皇上相比,只是当日在父亲的教导之下略识的几个字罢了。”
酒杯的一递一接之间,水玲珑葱白的手指轻轻拂弘历的手心,弘历只觉自己心头一阵狂跳,仿佛重新回到了少年时一般。
水玲珑仿佛对弘历的目光一点也不曾注意到,她微微一仰头,小小的酒杯便空了。
她皓腕轻轻一翻,将酒杯倒了过来,“奴家干了。”
一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就这么半是柔情半是挑衅地看着弘历,弘历哪受得了这刺激啊,立刻抬手将杯中的酒也干了,学着水玲珑的样子也将杯子翻转了过来,“朕也干了。”
“皇上好酒量。”水玲珑取了桌上的酒壶,为两人的酒杯满上了酒,拿起其中一杯酒,“这杯酒,奴家敬皇上,原本,奴家在江南,皇上在京师,是千里万里的遥远,奴家是万万没有机会得见天颜的,却不想奴家竟然有此等荣幸,能与皇上共饮。”
也不等弘历反应,水玲珑已经抬腕将酒喝了下去。
弘历看着美人干了,自然也干了,不过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美人的一颦一笑。
水玲珑再次将酒杯满上,“既然奴家有幸得见天颜,那这杯就替江南的老百姓谢皇上了。”
“哦?不知道美人要替江南的老板姓谢朕什么?”弘历明知道这不过是青楼里的劝酒伎俩罢了,但因为使这伎俩的人实在是个美人,他自然也是不介意配合一下的,男女之间的情绪不就是彼此揣着明白装糊涂才有意思嘛?
水玲珑略略歪着头,仿佛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似的,良久才道:“自然是感谢皇上南巡,让咱们江南的老百姓也能沾一沾皇上的龙气咯。”
然后,水玲珑便假装生气的用自己的酒杯碰了碰弘历的酒杯,又自顾自的干了。
“好好好,说的有道理,朕也干了。”
水玲珑已经略有了酒意,脸颊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原先勾人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更加媚眼如丝。
酒精在她体内流淌,让她的身体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她在面对至高无上的天子的时候完全不再感到拘束,仿佛只是面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来享受灯红酒绿的男人而已。
弘历已经完全痴了,宫里的女人,何曾有过这样风情,她们被宫规束缚、被教养束缚,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放不开,所以,他不喜欢年纪太小的女子,不但没有风情,常常还一副被他强迫却又不得不应承他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