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坐上吉普车,一直等车开出场部,透过车窗还能看到站在原地的荣大文。
她回过头,侧头往孔茂生身上打量一眼。
孔茂生抬起眼帘,说,“有什么要问的?”
何思为想想都求人了,人又来了,这时再扭扭捏捏的也没必要,便问,“你是区长?”
孔茂生嗯了一声,“你没有问过,我也没说过,我想着你也不在乎我是什么身份。”
理确实是这个理。
这么说也没有错。
但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一时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孔茂生看她拧着眉,笑着问,“有什么想不通的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何思为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挺意外你是这么大的领导,我把你折腾过来。”
说到这,她突然顿住。
是啊。不对的地方是在这。
如果她知道孔茂生是区长,她还会这样求人吗?
或者见到人之后,也不会那么无拘无束。
孔茂生笑着说,“领导都是为大家服务的,你不要把我看成领导,那我和你们就没有区别。”
这话说的好。
难怪会成为领导,一句话就能把人关系拉近了。
孔茂生又说,“咱们初次相识的时候,那时就很好啊,你就把我当成朋友同志,就好了。”
何思为心想不知道当然可以,现在知道了,想做到像以前那么放松自在不可能了。
嘴上应着,心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思为也没有忘记王建国走时交代的话,说起了她写的那份山野的习性。
提到这些,孔茂生也严肃起来,认真的听到何思为发现了野山药,之后采出来的量。
他很高兴,“建国这小子,这么好的事一直瞒着我,如果不是今天我过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思为,你是个好同志啊,又立了一件大功。”
何思为被夸的脸一红,“孔区长,我也没有做什么。”
孔茂生说,“没有外人,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你看我都喊你思为了,咱们是平等的啊。”
何思为也不矫情,喊了一声他名字,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样总觉得不礼貌。”
怕是整个区部也没有几个能直喊孔茂生名字的吧?
孔茂生笑着说,“那就和建国一样叫我哥。”
名字不能直呼,两个人相处时喊领导也不好,想了想,也只有这声哥还勉强可以。
她张了张嘴,叫了一声,‘茂生哥’,觉得还行,没那么难喊出口,然后继续说着山药的事。
孔茂生面上神色不动,却被那一声娇弱的‘茂生哥’,扰乱了心神,平静的心湖上荡起一圈圈水波来。
冬天的路不好走,路上的雪很厚,养殖农场地方偏,整个冬天道路几乎没有人走过,道路上连车辙印都没有,何思为他们赶着牛车走过的车辙已经被雪覆盖上,所以吉普车在走出二十多里地后,速度就慢下来,甚至有时还会陷进雪里。
何思为一身的汗,看到吉普车终于从雪里出来,她笑着用衣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孔茂生笑着说,“你在车上坐着就行,累了吧?”
何思为摇头,“不累,这样也挺好,下来活动一下,浑身都暖和了。”
吉普车虽然挡风,却也不保暖啊,在里面坐着一动不动,脚趾冻的都失去知觉,下来活动一下,反而好了。
等坐回车里继续赶路,孔茂生说,“如果冻脚,可以把鞋脱下来,盘腿坐着,把脚裹在大衣里。”
何思为在牛车上就是那么做的,但是现在当着孔茂生的面,虽然不那么拘束了,可是对她来说,到底与段春荣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