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的脸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他冷声说道:“巡盐御史是你爹?御史儿子是什么品级?”
袁怡忍不住一下子喷笑出来,她夫君从小就这样,要是论毒舌,根本没别人什么事儿。
这一句话出口,对面两个人都非常尴尬。
刘英面色通红,他身上只有一个秀才功名在身,确实有些拿不出手,但他是扬州父母官的公子,平常出来大家都给他几分薄面,这样直言不讳的,当面来说还是第一次。
刘英的涵养还是不错的,他只是自己有些羞愧,并没有抱怨别人,不过这件事他也不管了, 刘英冲着袁怡和林琛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掩面而走。
李洪不由得勃然大怒,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
他忍不住冷笑着说道:“嘿嘿,兄台未曾听过么?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更别说我老子可是三品盐政,这县官不如现管,兄台说话还是慎重点儿好。”
林琛手摇着竹扇,慢悠悠的说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此话说得好,只是我自幼家贫,内无三尺应门之童,外无期功近利之亲。别说是个小小的令尹,便是总督大人又能如何?”
李洪身边的一个奴才看不过眼,怒道:“ 你个一身酸腐的书呆子,半点庶务道理都不通,我看你这辈子连中个举人都够呛,嘿嘿,十有八九,你这个秀才也是买来的吧。”
本朝有规定,有功名的人才能穿丝帛长衫,所以很多有钱的人家都会给子弟捐个出身,这个奴才看林琛的一身打扮,便断定他也就是个秀才。
李洪身上也有一个秀才的功名,当然怎么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打量着对面的这个唇红齿白的书生,看着就不像是能吃苦的样子,八成跟自己也差不多。
“小娘子,你整日跟这么个绣花枕头在一起,岂不是辱没了你?不如你跟他和离,虽然你我身份相差天地,我不能娶你做正室夫人,却一定让你做我的贵妾,只要有你夫君我在……”
他这“夫君”两个字一出口,袁怡就知道他要倒大霉了。
林琛这个死小子从小就是个心狠手黑的,她从前讨厌这小子就是因为他思重。
果然,李洪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那些跟班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洪便被人一脚踢出了老远,他的几个下仆目瞪口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还没等他们动手,李洪便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腿变成不自然的形状弯曲着。
四周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那个飘然立在当场的公子,他的身上纹丝不乱,连头发丝都熨熨贴贴的,长衫上的翠竹十分雅致,修长劲瘦的指尖捏着一把折扇,神态闲适自然, 倘若不是他的脚还踩在李洪的脸上,众人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位翩翩佳公子,出手竟然如此凌厉。
袁怡笑眯眯的看着,心下感慨,她夫君这性子还是一如既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力。
三四个长随见主人落在这个文弱书生的手里,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看走了眼,想上前解救,掂量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是个。
有人恐吓着说道:“好大的狗胆,你知道我们主人是谁吗?”
“狗的主人是谁呀?”林琛的语调慢悠悠的。
其中一个仆从有点心计,他伸手一拦同伴,向他用了个眼色,让他快去找救兵。
自己向林琛一拱手说道:“这位兄台,我家公子自幼娇生惯养,或许有言语不当之处,还请这位兄台海涵,您先把我家公子放了,咱们再好好说话。”
林琛的声音里依然没有怒气,悠悠的说道“自幼娇生惯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他爹,难道是我惯养的不成?”
人群中禁不住传来一阵嬉笑,这位公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