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转瞬即逝。

这一万年宛若流水一般而过，而简之舟仍然困在神王境界，就连那个老者看见简之舟的时候，都有些不知道应当如何安慰简之舟了——这老者叹息了一声，这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

“也许就是好事多磨吧。”

而在过了五千年的时候，其实简之舟也怀疑过自己，是否一生都要如此过，但是越是如此，等到了之后的五千年时光里头，他反而冷静淡定了下来！

简之舟在心中告诉自己。

五千年都等待过了，不争朝夕。

越是如此，心头越是笃定。

那是一种很放空的感觉。五千年过去，他心底深处，却在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他能够感觉到，天地之中的那道禁锢，好似减轻了一些。这就像是，他本身是处于一座牢笼之中，而如今这座牢笼，对他松动了一条缝隙，虽然这道缝隙如此微弱，并不足以让他推开门，打开这扇门，去窥探门外的世界。

但是即便如此。

简之舟还是心满意足了。

他觉得，能够窥探门外的世界，他已经心满意足。

他抬起头看向对面的老者，而这老者则是朝着他点了点头。他继续修炼九重法典，有些跌跌撞撞，没有人帮忙，他便自己努力。

转眼又是一千多年。

等到九重法典修炼到第三重，他终于离开了神鲸岛上头的这座图书馆，但是他并没有离开神鲸岛，反而是坐在神鲸岛的一块岩石之上吹风，他怔怔地看着天边的浮云，云彩浮动，云卷云舒，简之舟看着神鲸岛上头的云朵散逸开来，片刻之后，简之舟听见身后有一道声音，突然在他耳畔响起来。

“会觉得修炼很辛苦么？”

简之舟听见这道声音，整个人都是一怔，简之舟立刻站起身，他看着走向他的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素色长衫的女子。看上去气质清冷，像是一团月光扑面而来，明明她就近在咫尺，却又好像距离人很遥远似的，伸出手也不可触及。而简之舟则是怔怔地盯着这个女子看，她站在那里，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脸庞看，简之舟沉默了好一会儿，简之舟开口说道。

“修炼不苦。不能够如愿以偿，才是辛苦。”

而听见简之舟这么说，对面的女子双眸明亮地注视着简之舟，她说道。

“如愿以偿？”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

简之舟沉默片刻，他说道。

“跟所爱之人在一起。”

对面的女子笑了起来。

“这跟你修炼不修炼没有什么干系吧。哪怕是你不修炼，也可以跟她在一起，不是么？”

道理是这样的道理，而对面的简之舟，他的眸光略微低垂下来，片刻之后，这女子听得见简之舟的声音，温柔的，像是一片在海面之上缓缓荡漾开来的雾气，简之舟认认真真地说道。

“不可以的。”

“我喜欢她。所以我要成为……让她骄傲的人。她喜欢的人，绝不会放弃走向她。我每付出的每一份苦心孤诣，都是为了更加靠近她。她可以向我走来，我当然也可以向着他走过去，这都是相互的——我喜欢她。”

他说得坦然，说得笃定，然后简之舟开口说道。

“我真的很喜欢她，并且愿意为了她付出我的一切。但是我知道——她不需要我付出一切，她需要我成为更好的人，我要拼了命地修炼，我要成为更好的人。”

对面的少女安静地听着简之舟这么说，片刻之后，她才说道。

“如同你这样的人很多，你知道么？”

简之舟默然不语。

他知道。

“我知道我可能……在神界绝不能算优秀。天地尽头，我要走的道路太漫长，漫长到，哪怕是我用一生，未必都走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