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钟的“好再来宾馆”,两颗歪脖树正在街口的两侧被暴雨无情冲刷,树叶疯狂摇曳,沙沙作响。
数片泛黄的叶子从枝上飘落,打着旋地落在地上,却又随着雨水逐流。
在它们即将顺着下水井盖进入城市的排水系统中时,锁门许久的“好再来宾馆”终于了开了门。
一个身影仓皇地狂奔而出,在那几片落叶进入下水道之前,将其粘到了鞋底,随着他的脚步飘零到更远的地方。
暴雨倾盆,夜色如瘴。
薛听涛的手上捧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每次接触到手掌都会让他泛起层层鸡皮疙瘩。
这是一颗肾脏,来自于他最相熟的店员,时曼。
现在时曼死了,浑身上下就剩这么一个穿刺状的变异肾脏。
他无法用言语去表达自己的震撼,就在方才他见到了此次任务隐藏最深的那个角色,凶手。
可凶手……怎么会是他、是她、是他们?
呼……
背后袭来一阵无形的狂风,将两颗槐树上最后的几片叶子掀飞,布满水流的街道泛起一层层的涟漪。
一股强大而可怕的灵异力量,从“好再来宾馆”内部扩散,一直蔓延到外围,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宾馆区域完全封锁。
这里成了灵异的牢笼,谁也别想出,谁也别想进。
它被画地为牢。
……
宾馆一楼。
卫光侧过头看着身旁那一滩黄红相间的污泥,脸色复杂而又痛苦。
这团恶心又污浊的东西,谁也想象不到它曾经是一个曼妙且美丽的姑娘。
手机正在显示拨号中,可迟迟没有被接起。
卫光点下了挂断键后,又重新输入了一串号码。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嘟嘟嘟”的拨号声。
他重新将目光移到正前,那里有着三道黑影,正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断裂了手掌的男人。
严格来讲,真正居高临下的仅有一个人,剩余的两位黑影个子不高,且身形萧条。
这一高两矮的组合,每一张脸都令卫光记忆深刻,且熟悉到了骨子里。
因为他们三个的名字,叫做“袁宽”“田小莲”“程小明”!
“我是梅声。”
第二通电话终于接通,来自外界的风雨声一同袭来。
卫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凝视他的三个身影,声音低沉且坚定地说道:
“时曼死了,肾水被薛听涛带走,我开启画地为牢可以拖住了凶手五分钟。
肾水已经出现,遗失是迟早的事,我所做的只是拖延时间。”
“凶手在哪里?”梅声问道。
卫光的呼吸平稳,目光在“袁宽”的脸上定格许久,同时说道:
“它在我面前,我们都错了。
凶手不是分为人性、鬼性两方面,它从来都是单一的,只不过存在方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
千人千面……
根源性鬼物存在,它杀人取脏,金木水火土。
每杀一人、取一处脏器,就会让死者成为根源性鬼物的一部分,而它们统称为‘凶手’!”
当时曼身死时,她的肾水会被凶手取走。
而来取肾水的,是肺金之人田小莲、肝木之人袁宽、脾土之人程小明。
它们到底是人是鬼,其实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们都成了凶手的一部分。
这一切有一个源头,那就是根源性鬼物。
话筒中传来了车子打滑时的怪音,梅声的回应随后传来:
“我明白了。”
……
梅声驾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