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站成一排的厨子，一个比一个面黄肌瘦，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她要的是厨子，不是难民！

“王婆子呀，我是信任你们牙行才来的这，可你这也太敷衍了吧，你看看这一个个的，哪里像是厨子？这都是你从外面捡来的难民吧？”

“诶哟哟，老夫人诶，您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欺瞒您呀，这实在是年头不好，这不是边境那边又发生动乱了吗？这生意就不好做了，这些人也是找不到活才饿成这样的，可不是我要期满您呢。您也知道，这各家的厨子一般都是自家从小养大的，这要是犯了错发卖出来的我也不敢给您领来呀。这些呀，从前可都是各家食肆的大师傅呢！”

“您看看这个，他从前可是在迎客来做大师傅的，这要不是边境没法子做生意了，能沦落到我这里吗！还有这个，过去也是一把好手呀。您放心，我这里出来的人，各个都是好样的，肯定不敢让您受骗的。”王婆子像挑货物一样一个个的指了个遍。

珺瑶示意身边的小丫，让她来挑。

小丫倒是比起过去变化极大，珺瑶让她挑人，她也不慌。思索了半晌便指点出几个人来。

珺瑶想起来家里还缺几个伺候的小丫头，便让王婆子再去带人来。毕竟家里条件好了，三个孙女也该有人伺候了。

这带来的人就不算雇佣的厨子了，而是卖身的奴仆，生死都随主人家了。

珺瑶正准备照样让小丫去挑选，却在人群的末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婆子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马上就注意到了珺瑶的视线，连忙解释道，“实在是对不住，老夫人，这下面人没注意，让个小子给混进来了，我这就把他赶走。”

毕竟珺瑶这是在给孙女挑贴身丫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挑个少年。这些丫鬟的穿着比起之前的厨子却要好的多，脸上也是红润的多。毕竟这才是牙行赚钱的大头，养的不好人家也不乐意买下来。

“无妨，让他也跟我一起走吧。”珺瑶也无心再挑，让小丫随便指了三个丫头就带回了府上。

等四周都没了外人，珺瑶才让刚才带回来的少年抬头，“你不是县里酥黄独掌柜的孙儿吗？怎么会沦落到卖身牙行？”

小丫这才想起来第一次来县里遇到的少年。其实她当时太过害怕，对周遭的人并没有太多印象，唯独少年站在铺子里惊恐的表情给小丫留下了些许印象。

少年还是低头不肯说话，倔强的抿着双唇，一双手握的死紧。他们家刚出事的时候他哭着向周围交好的人家求教，不但没人肯伸出援手，甚至很多人露出了嘲讽的神色。

“你不要怕，我奶是好人。我们之前见过的，我们还在你家买了好几个酥黄独。”小丫站在珺瑶身边细声细气的安慰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禾。”少年嗫嚅了半天，还是吐出几个字。

“你怎么会卖身牙行？你爷爷呢？”小丫继续问。

本来还算平静的少年一听到爷爷便再也忍不住了，身体一颤一颤的，咬牙切齿的说“我爷爷被他们害死了，爷爷为了护着我，被那群混蛋活活打死了！”

少年终于抬起头，认出带自己出来的人就是当初从李少爷手中全身而退的祖孙俩，“那日你们走后，李少爷在我家铺子门口跪到夜间才被家中带回去，他不敢找帮你们的那个侠士，又找不到你们，就把怒火发泄在了我爷爷身上。逼我爷爷交代你们的下落！可我们哪里知道这些，爷爷为了护着我被他们活活打死在县衙内，我也被卖到牙行充作奴仆。”

少年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恨，说着说着眼泪便汹涌而出。

小丫也是第一次知道还有此等不公之事，不由得同情起孙禾来，“你，你别哭啦，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打死人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