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皇太后派来的,是老熟人赵公公。太和帝派来的则是葛公公。
这两人,一个是景阳宫总管太监,一个是昭和殿总管太监,可以说是宫中最有权势分量最重的两位大太监。也可见郑太皇太后和太和帝对姜韶华及笄礼的重视。
至于李太后,不便装聋作哑,打发了一个女官前来。宫中的范贵太妃,也顺路送来了贵重的及笄礼。
另有宝华公主东平县主淮阳县主,还有公主伴读范嘉宁,都有及笄礼送来。
便是和姜韶华一直不对付的王丞相,也让人送了礼物前来。
如此声势,在大梁贵女中可谓独一份。
陈长史忙着应酬招呼,冯长史要安排一众贵客住宿安顿,忙得脚不沾地。南阳王府上下能动用的人手,全部都动了起来,上下忙成一团。
等闲来客,都由长史属官们去应酬。需要姜韶华亲自出面的,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譬如赵公公。
“一别一年有余,郡主风采更胜往昔。”赵公公年岁渐增,脸上敷的香粉越来越厚,娇笑起来令人忍不住担忧脸上的粉会簌簌掉落。
姜韶华笑着应道:“赵公公也更年轻更俊俏了。”
赵公公被夸得咯咯直笑:“奴才快四十的人了,哪里还称得上年轻俊俏。郡主是不知道,景阳宫里来了一个新人,今年才十八,容貌生得俊俏,性情温顺会哄人。如今太皇太后娘娘一日都离不得。”
说到最后一句,赵公公幽怨地叹了口气。
斗倒一个蓝公公,现在又来了一个真正年轻俊俏会哄人的小袁公公。郑太皇太后自己一把年岁了,一身的老人味,格外喜欢少年郎。小袁公公进了景阳宫后,十分得宠。
赵公公被打发来南阳郡,和小袁公公的耳边风不无关系。
姜韶华在宫中有耳目,对此事了然于心,口中笑着安抚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赵公公在景阳宫十几年,一直伴着太皇太后娘娘。娘娘真正离不得的人是赵公公才对。”
顿了顿,轻声笑道:“去岁我派人去南海郡寻新粮种,顺带着买了些西洋那边的物件。等走的时候,赵公公都带上,代我献给太皇太后娘娘。”
赵公公心中一喜,立刻应道:“这点小事,奴才定然替郡主办得妥当。”
郑太皇太后越老越贪婪,普通的金银珠宝不入眼,就喜欢新鲜新奇的东西。姜韶华每年都要精心“孝敬”。赵公公从中沾了不少好处。当然也会在郑太皇太后耳边经常为南阳郡主说好话。
姜韶华要继续利用赵公公,赵公公也离不开南阳郡的支持。
姜韶华微笑着问询:“太皇太后娘娘凤体可好?太后娘娘近来如何?”
姜韶华平日和宫中书信不断。不过,纸上写得再多,也不及眼下赵公公亲口说得仔细。
“回郡主,太皇太后凤体安康,倒是太后娘娘,隔三差五地总要病一场。”赵公公压低声音,一语双关:“皇上最是孝顺,每次太后娘娘病了,皇上总要亲自伺疾。有时还会耽搁上朝处理政务。太皇太后心中恼怒,发作了一回。自那之后,太后娘娘就病得少了。”
姜韶华心领神会。
李太后这个人,论政治智慧,和郑太皇太后也就半斤八两。郑太皇太后一直把持着后宫,手还伸进了朝堂。李太后却被压制得不能动弹,心里难免气闷不快。婆媳两个时不时地就要斗上一场。
至于结果如何嘛,不用猜也知道。基本都以李太后失败而告终。
姜韶华故作不经意地问起了太和帝的情形:“皇上龙体还好吧!”
赵公公叹了口气:“别的都好,就是政务繁杂,皇上每晚批阅奏折都要到三更半夜。太皇太后娘娘心疼得很,时常嘱咐皇上早些歇息。可国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