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良抬起头来,看向了胡亥,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
他还是头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这位大秦王。
当日张良随汉王被囚于咸阳,透过车帘,他曾见过一道黑影。
张良在为汉王筹划大计的时候,就已经根据大秦历代帝王的各种信息,推测出了这位少年帝王是什么模样,是什么性情,又会做些什么事。
张良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精力,去调查他的对手。
可以说,就算是胡亥,也不可能比得上张良。
这一天,张良幻想了很多遍的大秦天子就站在了张良面前。
这一点,和张良预料的一模一样。
表面温柔,内心冷漠;表面上谈笑风生,实则心机深沉。
大秦的帝王,比他的年纪要成熟得多,比任何一位帝王都要“忍”、“狠”。
如此一位帝王,最终却能在这个混乱的时代里,取得最终的胜利,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年轻时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会越来越深。
当初满腔热血的仇恨,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终有一天会变成无法化解的仇恨。
张良冷笑一声:“是吗?难道我说的不对?”
胡亥的脸色变得森然起来,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大错特错!我要把黥布抓起来,那是势在必行的事。
还是先写封信告诉吴芮,尽量减少战争的规模吧。
不然的话,这场战斗只会持续得更长,也会变得更加惨烈,最后的赢家依然是朝堂,但百越的那些无辜百姓,却要承受同样的痛苦。
你的书信,不在于我能不能赢,而在于关乎数千名一心种田的黔首的生死!”
张良怔了怔,随即冷讽道:“如果皇上真是爱护百姓,为什么要出兵攻击黥布?”
胡亥也冷冷一笑,说道:“久闻你料事如神,今日一见,果然不是那么回事。
当年淮南王吴芮在列侯封王时,是最聪明的一个,将吞下去的土地全部交了出来,上交给了朝廷,自己则留下了一小块土地。
而且,黥布不但没有学吴芮,反而违抗了朝廷的命令,拒不遣散将士,现在还带着一万正规军,让百姓寝食难安,如果他没有别的想法,又怎么会留下这十多万大军?
这一战,还是早点开战比较好。一旦黥布建立了自己的力量,向朝廷发起挑战,那可不是一场战争就能结束的,到了那个时候,整个战争都要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