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璟这回科举高中探花,如今虽在朝为官,但也只是官至正七品翰林院编修,自然不在皇帝留人的范畴里。
于是便同自家阿娘、妹妹一道回府。
一路上,马车外百姓的喝彩声、各种表演声都未曾停歇,只余马车内是一片寂静。
跟在马车旁的那道呼吸声在马车停稳于丞相府门口便撤了。
但花浣溪知道,守在暗处的,依旧是有人。
且绝不止她们这一家,想必今日赴宴的家眷府中,都有探子。
身轻如燕、内息绵长,武功高深莫测,必定是皇家暗卫无疑。
若是今日之事,真的有人敢拿出去说项作乐,又或是在自家府中谈论,哪怕只是漏了一点点口风,恐怕便没有什么好结果等着他们了。
天家无情,从来不只是说说而已。
花浣溪被浮璟扶着下了马车,转身来扶浮玥,拉着自己女儿的手,眼神凌厉。
这一夜似乎很平静地便过去了,除了依旧吵闹的蝉鸣,除了在凌晨方歇的烟花庆贺声,一派祥和。
但,浮易之整整在宫中歇了两日,直到休沐的最后一日,才坐着马车回到府中。
浮璟和浮玥知晓轻重,自然不会询问这些事情。
即使等到晚间用晚膳的时候,说的也都是些关心父亲身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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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过了三日。
一道赐婚圣旨去到苏府。
却不是给苏婉语的,而是苏雱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惟尔御史大夫嫡次女苏雱玉,毓质淑慎,才德兼备,贞顺自然,言容有则……是用命尔为彻王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李宝亲自来传旨,笑眯眯地看着跪在苏大人侧后方的苏二娘子,柔声道:“皇上怜惜苏大人为国为民,劳苦功高,特赐彻王妃同彻王成婚后,与京城常住,不必回封地了。”
苏雱玉笑着领旨谢恩,面上满是神采飞扬,“多谢公公告知。”
除了苏雱玉,其余人的表情却并不好看,只显而易见地硬扯出来的笑容。
李宝自是不会计较这个,乐呵呵地给苏承澜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还是放宽心吧。
毕竟这旨也下了,轻易变更不得,那还不如兴高采烈地接受呢。
总归皇上记着您的功劳的。
这样的场景同样也发生在彻王府。
不同于苏雱玉欢天喜地的接受,时澈这边可谓是风雨欲来。
——不用回封地了,真的是好大的荣耀啊。
时澈嘴咧开,笑得简直想把眼前传旨的太监给杀了。
叫他一介王爷,牵就大臣之女,常住京城,真的是好大的荣耀啊!
时澈双目猩红,一巴掌便将传旨的太监扇倒在地。
被扇倒的小太监连停顿都不敢,立马便跪下磕头,“王爷息怒,王爷息怒……”
许是小太监的态度让时澈没那么火大,总之没丢命。
时澈一脚踹过去,“滚,都给我滚……”
小太监麻溜地滚了,在已经过了角门东,但还没出王府的时候,瞧着四下无人,便“啪啪”力道极重地又给自己来了好几巴掌,瞬间两边脸颊都高高肿起。
随后就手脚并用,逃命似的跑出了王府,脸上涕泪四下、一副受了欺凌的样子,扒拉着马车车辙,浑身都好似水中捞出来一样。
更是将那被踹出来的脚印露了个十成十。
真真是好不凄惨!
不管接到圣旨的双方反应如何,也不管其余在场听到过一星半点秘辛的臣子如何想,总之这场婚事,算是定了下来。
并且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