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道:“可是咱们李家……”
李善长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存义心里有些失落,可想到眼下似乎有可能逃过罪责,倒是稍稍安心一些。
而后他带着几分怨恨道:“说到底,那罪魁祸首,终是那邓千秋,若不是他惹出这些事,我家何至如此……哎……兄长,你需想想办法。”
李善长皱了皱眉,将脑袋别了过去,便一言不发。
…………
一队人马,火速入京城。
京城之内,依旧还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临大敌。
城中的兵马,还在疯了似得搜寻胡惟庸党羽的下落。
而至于胡惟庸的画像,却已挂满了大街小巷,似乎大家还寄望于,能在京城之内,寻到胡惟庸的踪迹。
虽然已过去了两日,许多人已经意识到,胡惟庸可能早已逃出了京城。天下之大,这胡惟庸狡兔三窟,不啻是大海捞针,继续在京城搜寻,已是徒劳。可显然,上头没有令他们停止搜查的迹象,于是大家不得不继续装装样子。
而这时候,载着胡惟庸的马车,却已过了城门。
城门的守卫,正待要盘查,前头的骑士,已是取了一块腰牌出来。
对方一看是春和宫千户所的腰牌,顿时肃然起敬。
这一些时日,人们隐隐的开始对千户所有了敬畏之心。
当即,城门的守卫放心,这一队人马,则继续进入京城深处。
…………
朱元璋召百官觐见。
其中囊括了致仕在家的李善长。
近来京城中的气氛,有些窒息,所有人变得敏感起来。
哪怕是汪广洋和刘基,也感觉到了山雨欲来,即便胡惟庸倒台,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高兴和兴奋。
百官行礼。
朱元璋目光逡巡着百官,他的脸色这几日都没有好。
一个从乞丐和沙弥,渐渐成长为天子的开国皇帝,其实早就将一切的人性看透了。
似乎,胡惟庸一桩钦案,并没有引起他过度的震惊。
若说真有震撼,可能就是,他无法理解,为何胡惟庸和某些党羽,竟会这样的愚蠢,居然妄图,认为只是拉帮结派,就可操控天下,甚至……夺取江山。
这令朱元璋有一种,整个大明庙堂竟是个草台班子的错觉。
此时,朱元璋的眼睛落在了李善长身上,微笑道:“今日召李卿来,李卿可知所为何事?”
众臣看向李善长,李善长从开国之前,几乎就是朱元璋身边最重要的辅臣,位高权重,在朱元璋成为吴王到开国成为皇帝的过程之中,李善长掌管了一切的刑狱和政务,门生故吏可谓是遍布天下。
而这胡惟庸,本就是被李善长所提拔,若没有李善长,也断不会有身居右丞相高位的胡惟庸。
李善长拜倒在地,道:“陛下,朝野内外,闹出这样的动静,臣虽老迈,却并未聋哑,已经知道了实情。情陛下治罪!”
朱元璋起身,背着手,道:“你何罪之有?”
李善长道:“胡惟庸与臣……关系匪浅,臣曾对陛下再三推举,只是万万不曾想到,如今竟酿成了大祸,今日胡惟庸谋反,臣难辞其咎。”
朱元璋只笑了笑:“若是推举了人,便要治罪,那么这些年来,你在朕身边,推举的贤才,可谓是数不胜数,难道他们犯了罪,朕都要找你算账?来人,给李卿赐座吧。”
朱元璋的一番话,似乎教许多人松了口气。
李善长和徐达,在朱元璋面前,一向拥有赐座的待遇,现在一切待遇依旧,似乎也可看清某些风向。
宦官取来了锦墩,李善长巍巍颤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