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绵薄之力,便已是千恩万谢,哪里还想着什么酬劳。人心都是肉长着的,臣打小家教就严格,臣父一直对臣说,做人要讲究的是知恩图报,除此之外,还要忠君孝父……”
朱元璋带着几分怀疑地看着邓千秋,道:“你爹真这样对你说过?”
邓千秋信誓旦旦道:“当着说过。”
朱元璋道:“何时对你说的?”
邓千秋突觉得心情沉重,下意识的道:“可能……可能是小时候吧,反正打小就这样教导,这才……”
朱元璋道:“若照你爹的教诲,那你应当效忠的乃是伪元的顺帝,我大明推翻了伪元,你们邓家应该以死而谢那伪顺帝。”
邓千秋无语,没想到都到了这个份上,朱元璋还有心情逗这乐子。
邓千秋道:“鞑子不算,鞑子只是窃据了我华夏的江山,但凡有良知的读书人,都干不出效忠鞑子的事。臣父深明大义,自然……”
朱元璋压压手,道:“少说这些,朕和你啰嗦这么多,便是告诉你,朕比你更了解你的父亲,你休要在朕面前玩这一套手段,和静儿一起照料着秀英,小小年纪,怎就这样口舌如簧。”
邓千秋悻悻然:“遵旨。”
朱元璋又坐了片刻,待放下了心,这才起身,匆匆而去。
他毕竟是天子,现在马皇后总算有了好的迹象,而他作为一国之君,需要料理的事实在不少。
摆驾回到宫中,这天下积压的事务,已教他看的有些窒息。
这如山的奏疏,层层叠叠地堆砌在案头。
朱元璋心中烦闷,只好一挥手:“交给中书省自行处置。”
想了想,朱元璋道:“召右丞相胡惟庸来。”
不多时,胡惟庸便来了。
胡惟庸如今进为右丞相,这屁股还未坐热,却很快有些不满足了,毕竟汪广洋成了左丞相,这令他怎么不如鲠在喉?
“陛下。”
朱元璋只瞥了他一眼,便道:“中书省所进的奏疏,你都阅过了吧?”
胡惟庸道:“臣已阅过。”
“捡重要的奏报给朕,中书省又是如何处置的,也说与朕。”
胡惟庸不慌不忙,便将这两日发生的事统统道了出来。
胡惟庸又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宣府那边,需加强戒备,现如今,大漠之中遭了旱灾,如此大旱,必然使许多的牲畜死亡,这些走投无路的大漠鞑子,纵知我明军的厉害,也必要南下,他们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侵扰我大明边镇,总好过饿死要好。所以臣有三策……”
朱元璋细细地听着,眉头舒展开,道:“卿这一件件一桩桩,都处置得很妥当。卿如此博闻强记,条理清晰,实乃朕之凤雏啊……”
胡惟庸听了,心里暗喜,不过他忙谦虚道:“陛下如此谬赞,臣万万不敢当,在臣心里,天下只有李公这般,匡扶社稷,上能为陛下分忧,下能安百姓之人,方可为陛下腹心。而臣的才能和品德,不及李公十倍、百倍,如何能与李公并列?”
朱元璋面上露出疑色:“李善长?朕什么时候说你与他并列了?”
胡惟庸心说,我乃凤雏,天下能当得起卧龙的,舍李公,还能有谁?
莫非是汪广洋?
一想到此,胡惟庸心沉到了谷底,若这汪广洋乃是卧龙,岂不是这汪广洋在陛下的心中,份量更重?
胡惟庸讪讪道:“不知陛下……所言的卧龙是何人?臣能侥幸与之同列,实在万幸。”
朱元璋道:“卧龙者,邓千秋也!”
噗……
一口老血,差点没从胡惟庸的口中喷出。
他脸骤然之间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顿时对这凤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