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己的人缘,马大脑袋估计自己玻璃厂厂长的位置恐怕坐不安稳。
思来想去,马大脑袋觉得最好的办法是给厂长谢虎山弄点儿鱼饵,让对方尝点甜头然后把他送进去。
对方厂子再好,厂子是犯罪分子,自己厂子效益差,可自己本本分分,这一对比,还是自己优秀。
到时候再找找关系,争取以公社干部和中坪大队本地人的身份,替大队接着打理轧钢厂,刚好李兴元也因为不满县钢管厂人走茶凉,想把县钢管厂的业务撬过来,两人一拍即合,自己刚一上任,就帮中坪再开办个制管厂,起码能安安稳稳舒舒服服再捞个几年。
至于谢虎山,他没放在眼里,那就是个刚长大成人的生瓜蛋子,运气好,据说认识港商,把港商的钱老老实实给了县里,县里才奖励了大队一堆破烂。
这不纯纯傻比吗?但凡有脑子,都得知道把那十万块钱想办法揣自己口袋里。
而且瞧瞧他干那些事,不是打这个就是揍那个,动不动惹是生非,一股子蛮横劲儿,做买卖哪有那么干的?
也就是县里看他拿来钱的份上,给他点订单合同。
等过了热乎劲,早晚也是玻璃厂的下场。
所以马大脑袋笃定,只要李兴元那边给够了好处,谢虎山这种鲁莽蛮横的粗人肯定咬钩。
马大脑袋正这么想的时候,谢虎山居然主动登门拜访他来了。
“马厂长,忙呐?”谢虎山站在马大脑袋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半开的房门,面带微笑的开口。
马大脑袋看到谢虎山,先是一愣,随后笑容满面的开口招呼:
“虎三,稀客呀,你小子怎么想起来看我了,进来进来!”
他和谢虎山没什么交情,也就是路上迎面遇见才打声招呼的情分,不然按照村里的关系,谢虎山该称呼他一声四叔,而不是马厂长。
谢虎山搓着双手走进来,马老五笑容灿烂的招呼谢虎山坐下:
“你小子我听说都当厂长了,怎么有时间上我这里串门子,坐下,坐下说。”
“我那是啥厂长,就是一个大队办的土作坊,跟马厂长你不一样,你这是正经干部,我那……纯是运气好,送牛去港岛遇到老乡捐钱,县里觉得我牵线搭桥也算有功劳,弄堆破烂当奖励,给咱大队弄个作坊。”谢虎山坐在马大脑袋对面的椅子上,开门见山的说道:
“马厂长,你在玻璃厂当了这么多年厂长,又到处都有关系,我这回来,是想求您给我拿个主意。”
马大脑袋把自己的牡丹烟盒拿起来丢给谢虎山:“抽着,你说。”
“是这样,我有个不算熟的朋友,原来县钢管厂的,现在是县拔丝厂的厂长,前几天忽然找我,说让我办个新厂,也干制管,设备他帮我想办法,业务他帮我联系,我说我没钱,他还能帮我贷款,虽然说人家不白帮,得要好处,可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这不就想到伱了嘛……”谢虎山满脸认真的看向马大脑袋,把自己遇到的问题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马大脑袋恍然大悟,怪不得谢虎山来找他,原来是他听完之后拿不定主意,想要让自己来给他拿拿龙,指点迷津。
想到这里,他微微皱眉,一副长辈的模样点点头:
“李兴元吧,这人我还真认识,办事挺不错,要不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看看这事是真是假,这种事是得慎重点儿,万一背上贷款可不是闹着玩的。”
谢虎山拿起马大脑袋的牡丹香烟,取出一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随后仍然是那副认真的表情看向马大脑袋:
“马厂长,没听明白吧,我再说一次?”
马大脑袋疑惑的看向谢虎山:
“哪没听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