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对谢虎山说道:
“东台来打台球的几个崽子,还敢来铁路装大爷,问多少钱能卖给他们,铁路缺他们那俩钱?”
东台是浭阳县城的城中村,有几个社办小工厂,算是生活水平相当不错的城里居民。
“你带他俩在这玩吧,我先去钢厂招待所开间房,琢磨琢磨怎么跑业务,别耽误正事,吃好了,玩够了去招待所找我。”谢虎山对这种因为时髦玩意而打架的事没兴趣,没好处的架能不打就不打。
看起来今晚的架少打不了,所以他就准备用办正事的理由去招待所休息。
宋铁生听到谢虎山办正事,也就不再坚持,带着韩红兵和陈大喜去铁路餐厅吃饭。
谢虎山则拿着宋铁生帮他找的几张旧火车票,自己给自己三人开的采购介绍信,在工业部浭阳国营钢铁厂招待所开了两间房,一间单人间,一个双人间。
自己睡一间,等韩红兵和陈大喜喝完过来,睡在另外一间。
本地的招待所比起笋岗火车站招待所,硬件措施差了一截,但因为客流量不如笋岗,床单被褥看起来倒是比那边显得干净些。
刚靠在床上休息,外面就有人敲门,一个明显岁数不小的女声隔着房门开口问道:
“同志,吃晚饭吗,馒头米粥红咸菜腌鸡蛋,花生米铁蚕豆白酒……”
这是浭阳钢铁厂工人家属偷摸干的副业,自己做好或者从食堂用低价买出来之后,卖给住在招待所,又舍不得花钱花全国粮票去招待所食堂吃饭的客人。
招待所对这种事基本上不管,都是钢铁厂的工人家属,低头不见抬头见,而且招待所食堂的生意就算被这些人抢走,也不影响国家给招待所员工发工资。
谢虎山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挎着个篮子,看到谢虎山开门,打量着他的模样,嘴里问道:
“吃点啥,同志,还都热着呢。”
“有冇猪血粥食呀,阿婶?”谢虎山故意改了口音,朝这位大妈开口问道。
大妈愣了一下,瞧着谢虎山:“小伙儿,你说啥呢?”
“我话,你这里有没有猪血粥卖。”谢虎山努力咬着舌头,用生硬的普通话又问了一遍。
急地对方干脆把篮子上盖着的屉布揭开,嘴里唠叨着:
“这南蛮子哪来的,中国话咋让他说成这样……同志,都在这呢,就这几样,你看看愿意吃啥?”
又一个中年妇女挎着篮子沿着走廊里走过来,看起来和与谢虎山说话的这个大妈是同伴:“卖啥了?”
“是个南蛮子,不会说人话,听不懂,撅了撅的呜啦一句,我也没听懂。”大妈对中年妇女说道。
谢虎山在篮子里看了看,拿起一瓶尧山大曲,大妈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我们本地的好酒,比西凤好喝,两块五……”
供销社卖一块八,老娘们瞪眼给自己涨到两块五,真黑呀,刚才办理住宿时,招待所柜台的老娘们给自己推销时,也才卖两块一。
谢虎山看看大妈,一副外地人的模样:“好酒?”
“好酒!”
“我们那里的人,有好酒要留着自己喝。”谢虎山把白酒放下,最后拿了两个馒头,一份咸菜。
大妈卖的馒头显然是精磨白面蒸出来的,跟农村吃的黑面馒头不是一个东西。
“一毛二一个,咸菜二分一份。”大妈看到谢虎山没要白酒,一脸惋惜。
谢虎山看似没注意,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刚掏出一半,又马上塞回去,最后从裤兜摸出三张一毛的毛票让大妈找钱。
大妈找了钱之后,拎着篮子跟同伴走人,谢虎山低头闻着馒头的香味,余光注意到俩人走时,那个中年妇女不断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