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出十四块钱,递给马老五,马老五有些茫然:“干啥啊?”
谢虎山朝旁边的七个车把式歪歪脑袋:“雇车的钱,一辆车两块,虽然钱得给他们各队的队长,但你得说两句。”
“是这么个事,对了,粪多少钱?”马老五接过钱,这钱不给车把式,而是要由他交给车把式所在的生产队长,但怎么也得把钱拿出来亮亮,证明自家生产队不是穷队,有钱结账,绝对不会拖到年底再清账。
“没花钱。”谢虎山说道。
“没……”马老五眼珠子差点瞪出来,随后马上提高声音:“啥!七块钱?你等着,等我把大伙送走我再收拾你!收点粪让你收成啥样了都!等着!”
随后臭着张脸的看向七个其他生产队的车把式,把手里的钱举起来:“大伙受累了,钱在我这儿,预备好了,七块钱一车我也肯定不压各位的辛苦钱!不会拖到年底再算账,你们该回去睡觉睡觉,明天要是起不来也没事,我天一亮就去把钱给你们队上送去,你们队上肯定不能再喊你们上工,都早点儿回去歇着,受累受累!六叔,那啥,你替我送送你这老哥几个们!”
谢老六转身朝车把式们摆摆手,车把式们赶着大车回各自生产队,等谢老六和壮劳力们也都回家歇着,马老五带着谢虎山回到药王庙队部,这才把绷着的脸揉了揉,笑成一朵花:“大侄子,十四块钱八车纯粪,你是咱队头一号,我打小看你就不是一般人……抽一根!抽一根!”
说着话,马老五拿裤带上拴着的钥匙打开桌子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盒北戴河,这是队里时用来招待公社来人的烟,马老五自己都舍不得抽,此时取出一支递到谢虎山嘴边,又亲自帮谢虎山点上。
“这事办的漂亮!十捆粉条十板豆腐加上十四块的车钱,换八大车纯粪,虽然不是占了大便宜,但咋算也是咱们得了实惠!”马老五把火柴晃灭,正准备弯腰坐回凳子上。
“粉条和豆腐不是这八车的,是另外十五车的,除了粉条和豆腐,还有十块钱冰棍儿,本来还想送锦旗,不赶趟,做的太慢,改成从学校拿一摞奖状了。”谢虎山叼着烟,隔着桌子坐马老五对面说道。
马老五屁股还没挨上板凳,就整个人弹了起来:“啥?这八车不算?还十五车?”
他一张脸都哆嗦了起来:“十五车?都是纯粪?……也不要钱?”
看到谢虎山摇摇头,马老五反而长出一口气,要是这犊子开口说又弄来十五车不要钱的纯粪,马老五觉得除了自己退位让贤,把生产队长让给谢虎山之外,已经没有啥行为能表达自己此刻的激动心情了,别说他心甘情愿,就算他不甘心,三队社员也得选谢虎山上去。
“不是十五车,是还有三十一车,纯粪,不要钱。”谢虎山看向刚表情放松下来的马老五,开口说道。
马老五“咣当”一声,整个人重重坐在板凳上,目光呆滞的看向谢虎山,过了十几秒,才咽咽吐沫:“虎三儿,你小子要是没骗我,就再给叔说一遍,五叔给你揪个Der吃都中,还有多少车不要钱的纯粪?”
“还有空揪Der玩呢,我的五叔?”谢虎山笑着对已经被这个数字震惊到发懵的马老五说道:
“三十一车粪,就只有一天时间去起粪装粪,过时不候,需要三十一辆大车,一车配两个劳力,额外再准备五十斤黑面,天亮就出发,可我没地方找车,现在是三点多,天也就快亮了,你看五叔你是先揪着玩会儿,还是先办咱队里的正事?”
马老五回过神来后,好像疯了一样,整个人窜出队部朝远处跑去,声音从外面响起:“你在这先睡觉养养精神,五叔现在就去各生产队敲他们队长的门,放心,天亮的时候,保证把三十一辆大车给你凑齐!哈哈哈哈,三十九车纯粪,王八艹的,等粪都进了咱队粪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