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了,神色就有些僵硬,隐隐带了愤怒。
竟是人人都只看到梅晟?!怎么就不记得他这个叔叔也是青年才俊?
倒是不想想,自己有妻有子,对方挑女婿不挑美少年,寻到他头上才是不正常。
老金还不晓得自己说错话,继续道:“侯爷说了,会以恩人女为女,这些年离得远照拂不到,这不迁都了吗,以后就能多走动了,不单单要陪嫁庄子,还要陪嫁铺子呢!其他金银细软,自也少不了的。”
梅家名义上是“书香门第”,实际读书才两代人,比寻常农户强不了什么,老金就直接“诱之以利”。
梅秀才却是听着更烦躁,再多也是梅晟那小崽子,干自己什么事?且梅晟真要攀上侯府,那以后就不是一个小小梅家能辖制的。
想到这些,梅秀才耷拉下脸,不善地看着老金道:“金老哥莫非在逗我?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小犬,自然也原意给他寻一门体面亲事,可你看中的是我家侄儿?他上月月底已经过了礼定了亲,莫非老哥要让我梅家做悔婚之举?我们梅家虽小门小户,却也书香传家、自有风骨,不会为了攀附高门就背信弃义!”
一席话,说的掷地有声。
就是心里瞧不起梅秀才的老金,也竖起大拇指:“到底是秀才公,换做别人,这样的机会,可是几辈子都遇到的好事!那可不是寻常侯府,那是正经的皇亲国戚,侯爷与六老爷两人都是皇帝爷爷的女婿呢!这要是成了侯爷的女婿,哪怕是干女婿,也是天大的体面呢”
梅秀才只觉得心疼的要吐血,恨不得立时收回自己的话,促成这门亲事;可想想那样以后就要仰人鼻息,且靠的是侄子,他就没有说话。
老金也只是嘴里佩服一句,他眼睛瞄了下梅秀才的荷包。
要没有他故意相让,梅秀才能赢六十两银子?得了这一次甜头,梅秀才能离了赌才怪。
现在嘴硬不怕,时间还宽裕,总有他开口求人的时候。
*
隔壁包间里,因为梅秀才最后义正言辞地拒绝,老金为了气势,最后一句话声音也不小,隔壁几个客人倒是听得真真的。
几人都是儒生装扮,其中两人面貌依稀相似,一年长稳重、一年轻儒雅,应该是兄弟,第三人则更俊秀些。
略年长的客人皱眉沉思,年轻的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说的跟真的似的,还皇亲国戚,这又是哪个骗子在蒙人呢?谁家侯府的千金小姐还愁嫁,门当户对的亲事不找,寻到这穷乡僻壤来?”
年长的客人摇头道:“未必,那提及皇亲国戚的是金家老三,如今做了庄头,那庄子听闻是京里贵人置下的。”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钟小吏、钟二兄弟与桂五。
因为之前在桂重阳买地过户时,钟小吏在新县尊面前露了脸,前两日户房典吏出缺,张量就直接在户房小吏中点了钟小吏为典吏。
虽还是吏,没有正式品级,可是在知县衙门里,只有走到这一步,才有资格继续往上爬。
知县衙门三位老爷,知县大老爷、县丞二老爷、主薄三老爷,名义上都是吏部认命,实际上只有知县是三年一任的流水官,八品县丞与九品主薄都是本地士人或是吏员升任。
钟小吏的仕途目标,也是主薄与县丞。
不说别的,这直接做小头头,也比之前做小喽啰要体面不是。
只是桂重阳是孩子,还是木家村,钟典吏心里念着情分也不好大张旗鼓地过去酬谢,今日正好县学休沐,就唤了弟弟做陪客,先请桂五。
桂五问清了吃请的缘故,却不肯大喇喇受这份谢意,就“反客为主”将席面安排在百味香,算是他与钟二两个贺钟典吏升迁。
钟典吏刚得了新县令的青睐与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