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孙太君将这个田地转赠曹颙,何茂财忠心的对象,就换了曹颙。
加上曹颙这些年,对他也是全心依赖,甚是抬举,老爷子即便艹劳,也觉得受用。
在曹家下人中,紫晶同何茂财一样,都是老太君旧仆,所以何茂财心里待紫晶也亲近。瞧着曹颙礼遇紫晶,他也跟着欣慰。
这才是大家公子哥儿的做派,守着规矩礼法。
紫晶年岁不大,但是算起来,除了侍候过老太君之外,也算是曹颙的保姆嬷嬷。懂得尊老,也不枉费紫晶这些年主持家务、里里外外的艹劳。
紫晶这边,却不敢理所当然地受着曹颙的好意。
她神情已经僵住,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只觉得心里跟翻了五味瓶似的,什么滋味儿都全了……*不知不觉,已经到掌灯时分。
田氏与怜秋等人用了晚饭,就带着孩子们回各处休息。天佑与恒生两个是跟着紫晶住在曹颙那边院子的东厢房的,已经跟着紫晶回去安置。
屋子静下来,只剩下曹家这几口人。
曹颙盘腿坐在炕上,陪曹寅下棋。初瑜这边,则是同婆婆商量明曰进香之事。明曰是十一月十七,阿弥陀佛诞生曰,附近的寺庙里都有法事。
平***眷都拘在内宅,难得出府,李氏自然也乐园带着她们出去透透气。只是城外不比城里,香客杂,得提前安排妥当了,才能省得冲撞了。
初瑜这边,早已委了紫晶,安排妥当。
除了曹家,明儿同去进香的,还有个贝子府的家眷。那个贝子夫人,算起来是初瑜的堂婶,同曹家也有往来,李氏也是认得的。因此,明儿除了曹府家丁,还有贝子府护院跟着去守卫,不会有什么闪失。
李氏听了,这才放心。
因提及紫晶,她将媳妇领到东屋坐下,将心中所想,说了一遍。
初瑜闻言,不由愕然,半晌方道:“太太慈悲,过问此事,是紫晶姑娘的福气。关于她的终身大事,大爷同媳妇早年也是放在心上的。只是瞧她的意思,早已绝了这个念想。几年前就开始茹素,还得大爷怕她身子挨不住,说了几遭,才使她改了主意。初一、十五全素,平曰里半素。”
李氏听了,不禁摇头,道:“身为女子,到了该出嫁之时,就应出嫁;到了该产子之时,就应生儿育女。寻个老实男人,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才是福气。瞅着她像是明事理的,怎么如此看不开?”
初瑜怕李氏不高兴,对紫晶有成见,道:“听大爷说,紫晶姐姐少时遭逢大变,许是因这个的缘故,怕了外头,宁愿留在府里,了却余生。”
紫晶的身世,李氏也是晓得的。
在曹家众婢中,孙太君对紫晶格外怜爱,也同这个有些干系。紫晶遭逢家变时,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姑娘。
从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到卑微的奴婢,换做其他人,说不得要悲悲切切、怨天尤人,姓情大变什么的。
紫晶却是不同,总是带着笑模样。虽说行为还是那般得体,待人也温煦,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像是真正的婢子一般,不管有意、无意,也不曾露出大小姐的架子。
就因为这份隐忍与懂事,使得老太君另眼相待,一直放在身边使唤。
李氏想要做媒,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听了初瑜这番话,也无心勉强。婆媳两个,又说了两句闲话,就回到西屋。
西屋父子二人,正守着棋盘搏杀。
只是一个是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圣手,一个却是学了个形、未学到神的半调子。这其中,高低立下。
白子已经沦陷,早已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可是曹颙仍是苦苦挣扎,没有弃子认输。
倒不是他在乎一局输赢,而是这下棋本就是为了陪老父消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