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燕京瑞雪。
这天是周末,林为民驱车来到了北池子二条胡同口。
林为民下车,走进胡同,地上积了一层雪,路面低凹的积水处已经结了冰,天上的雪花还在飘洒。
他走到一处四合院门口,推开外院虚掩着的院门,这会儿院内的积雪已经被扫得干干净净。
正在收拾炉渣的保姆出来见到林为民露出了笑容,“林作家,您过来了?”
“覃老师呢?”
“正和蒙老师讨论稿子。”
林为民跟保姆道了声谢,进了正房,便看到覃朝阳和蒙伟宰正聚在炉子旁低头讨论稿子。
两人虽说退休了,但有时候闲不住,偶尔会负责一些长篇的终审。
“老覃,这两天怎么样了?”
正和低头讨论稿子的两人抬起头,见到是林为民便笑了起来,覃朝阳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林为民自来熟的坐了下来,又道:“瞧伱还有看稿子的精神头,看来病好了?”
“就是个感冒,有点肺炎,去医院打了几天吊瓶就好的差不多了。”
林为民点了点头,“那就好!”
蒙伟宰上下打量了林为民两眼,问道:“看病人你空着手来的?”
“怎么能是空着手呢?我可是带着满腔的诚意来的!”
“你现在对付我们这群退休老同志是越来越敷衍了。”
“你这个老同志,思想有待进一步改造啊!同志情谊值千金,懂不懂?”
玩笑了几句,蒙伟宰跟林为民聊起了近几期的《当代》。
今年的第十期《当代》发了于华的《在细雨中呼喊》、第十一期《当代》发了二月河的《康熙大帝》第四卷的上半部分,近期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在细雨中呼喊》是于华出道多年来的首部长篇,风格依旧先锋十足,扛起了“先锋”的大旗,没有让众多喜爱他的读者失望。
自84开始,《康熙大帝》以每年一部的速度在《当代》发表,今年这部煌煌百万言的历史终于收官,但围绕它的争论却并非停息,反而越来越多。
蒙伟宰道:“你写的那段编者按我看了,心是好的,不过作用太小了,还不如干脆完整写一篇对于《康熙大帝》这部的评论文章,用来平息争论。”
林为民摆摆手,“写那段编者按是给喜爱的读者们看的,只是简单阐述一下我们《当代》的立场。要是给刊物投文,很容易变成打嘴仗,没那个必要。大家愿意讨论就讨论嘛,只要不是上纲上线,不是攻讦和污蔑,我们都欢迎。”
蒙伟宰听了他这番话,脸上流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不错不错,真是成熟了,这个副总编看来是没白当。”
覃朝阳也跟着调侃了林为民几句,几人正有说有笑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保姆在跟人说话。
片刻,五六个中年男人走进了正房。
覃朝阳看到当中一个男人愣住了,“归林,你怎么来了?”
“叔叔,我跟同事们来燕京出差,过来看看您。”
来人叫覃归林,是覃朝阳在黄冈老家的堂侄。
覃归林将身后的同事们介绍给覃朝阳,带头的是家乡黄冈的宫县长,还有教育局和“企管会”的人。
林为民和蒙伟宰本打算告辞,可覃归林等人一听覃朝阳介绍了他和蒙伟宰的名字,立马握住了两人的手,热情如火。
蒙伟宰是前国文社社长,退下来之后享受侍郎待遇,连林为民这个国文社副主编的级别都比今天领队的宫县长领导高了两级,更别提他们还文名在外。
面对覃归林等人的热情,蒙伟宰和林为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