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遗弃的T-34坦克,只要时间来得及条件允许,坦克车组成员大多都会把这么个小东西拆下来,免得遗弃的坦克被德国人利用。
“我觉得应该没错,我的丈夫确实是个坦克手”
瓦连京娜接过卫燃递来的撞针,将其重新装进帆布小袋子里解释道,“但是直到战争结束,他都没有回来。”
“能详细说说吗?”
卫燃想了想,重新问道,“比如您的丈夫在哪支部队,什么时候参军的,以及参加过哪一场战争,又获得过什么荣誉之类的。”
将装有撞针的帆布袋子攥在手心,瓦连京娜沉默片刻后答道,“我的丈夫名叫瓦吉姆,和演过哈姆雷特的那个苏联演员一样的名字,但我的丈夫可远不如那个演...”
话说到一半,瓦连京娜太太苦涩的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或许都不知道我说的那个同名演员是谁吧?”
达丽娅笑了笑,接过话题问道,“是不是上世纪五十年代那个乌可烂籍的演员?他好像还得过嘎纳电影节的最佳男演员奖呢,我记得我的妈妈一直很喜欢那个男演员。”
“就是那个”
瓦连京娜笑了笑,“我的丈夫和他同名,也叫瓦吉姆,但他可没有那么帅,反而又瘦又小的。”
说到这里,瓦连京娜仿佛陷入了回忆,脸上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恬淡的笑容,“在战争开始之前,我们都在哈尔磕肤的乡下,他是个拖拉机驾驶员,我那时候和喀秋莎一样,也是个收银员。不过在那时候,收银员可是个非常让人羡慕的工作。
后来,德国人打过来了,我们跟着军队一路逃难,先是跑到别尔哥罗德,然后又跑到了沃罗涅日、基洛夫。我也从一个让人羡慕的收银员,变成了一个真正能产出价值的服装厂女工。
也是在那时候,瓦吉姆去参军了,他因为会驾驶拖拉机,很快就被分配去开坦克——哪怕他的一只脚先天的有些跛。”
“瓦连京娜太太,您的丈夫瓦吉姆参军是在哪一年?”卫燃忍不住出言问道。
“42年的冬天了”
瓦连京娜叹了口气解释道,“就在斯大林格勒战役结束之前,他说他不想继续做个躲在大后方驾驶拖拉机耕地的懦夫了,他说祖国需要他的驾驶技术。在他参军之后不久,我也跟随服装厂从基洛夫搬到了喀山。从那之后,我和他几乎断了联系。”
故事讲到这里,瓦连京娜的眼角已经溢出了浑浊的泪水。陷入安静的狭小客厅里,卫燃轻声问道,“瓦连京太太,这个撞针又是怎么回事?”
瓦连京娜接过达丽娅老师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角,重新倒出帆布袋子里的撞针,“这个东西是43年秋天,一位少了条胳膊的政委送上门的,他说这是瓦吉姆送给我和即将出世的孩子的礼物。
他还说,瓦吉姆仍在前线勇敢的和德国人战斗,而且他已经拿了好几枚奖章。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过瓦吉姆的消息,甚至连那位政委也联系不上了。”
“当时军队查不到他的信息吗?”卫燃硬着心肠追问道。
瓦连京娜摇摇头,“查不到,我问过很多人,但都说没有我丈夫参军的信息。”
“这怎么可能...”
卫燃皱起了眉头,虽然苏联在二战时的军队士兵管理确实有漏洞,但查无此人的情况可绝对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