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的工人运动不仅仅是“罢工”这么简单,因为相关法律的不健全,工人的劳动地位几乎没有任何保障,以五大湖地区的矿场为例,矿场主可以任意要求工人加班,而不用支付任何加班费,为了尽可能地节省开支,矿场主吝啬于在保障工人安全上投资任何一分钱,如果发生事故,不管工人的死亡原因是什么,工人家属能够拿到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少的可怜的抚恤金,抚恤金的数量,基本上和工人一个月的薪水差不多。
基于以上这些原因,矿场主往往会蓄养一定的武装力量,以压榨工人劳动,维持“正常”工作秩序,而工人们一旦忍无可忍,往往会选择极端方式维护自身权益,这一次的暴动就是这么发生的。
所以可以想象,当骏马集团在管理工人时稍稍增加了一些人性化制度,在这个时代造成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安德鲁卡内基的要求虽然看似有点过分,但也并非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毕竟和那些墨西哥人、爱尔兰人相比,华裔工人的管理难度相对来说容易得多。
不过想复工也没那么简单,就在安德鲁卡内基买下第五个矿场的当天晚上,阿勒根尼铁矿再次发生意外,一群暴徒趁着夜色撬开阿勒根尼铁矿的大门,打开了存放炸药的房间,对已经被炸毁的矿洞进行了二次爆破,这一次的破坏非常彻底,整条矿洞都被炸毁,四名安德鲁卡内基派往阿勒根尼铁矿的临时工作人员全部遇难,暴徒们采用的方式极为血腥,和尼尔盖伊的死法一样,临时工作人员被塞进矿洞,然后暴徒们炸毁了矿坑,那些可怜的工作人员等于是被活埋。
如果说尼尔盖伊的死是咎由自取,那么这一次四名临时工作人员的死则没有任何道理,他们以前是卡内基里姆钢铁公司的管理人员,之前甚至没有来过纽卡斯尔,所以不存在“复仇”这一说法,只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
事故发生的第二天,安德鲁卡内基马上前往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找到了他的老朋友伊格纳茨。
“我的朋友,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安德鲁卡内基来过伊格纳茨的家很多次,大多数时间心情都不大好,唯有这一次,安德鲁卡内基几乎没有愤怒,大概是已经哀莫大于心死,达到了无喜无悲的境地。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如果你们对矿石价格有意见,那么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如果你们一定要进入采矿领域,那么就要面对五大湖矿业联合会所有成员的共同抵制,你该知道,那些矿场主大多数都是些粗人,他们的脾气都很暴躁,我们可不会上流社会那一套。”伊格纳茨的情绪依旧激动,言语间敌对态度明显,不过这并不说明伊格纳茨就和这次阿勒根尼铁矿的暴力行为有关。
克利夫兰是一座标准的移民城市,煤和铁成就了克利夫兰在美国的地位,南北战争时期,克利夫兰发展非常迅速,据统计这里有大约36种语言,所以对于交流来说,这简直是个灾难,克利夫兰在美国人心中的地位和城市实力并不相符,也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美国人提到“克利夫兰”这座城市,评价大多是负面的,这就和二十一世纪共和国全民黑某个中部大省差不多。
“不用向我强调,我的朋友,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但是很遗憾,你好像没有把握的提醒放在心上。”安德鲁卡内基不准备多废话,看样子伊格纳茨不打算承认,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安德鲁卡内基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艰难困苦的准备,这点波折都是小意思。
“你在说什么?”伊格纳茨还在装傻。
“听着我的朋友,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昨天晚上有人闯进阿勒根尼铁矿,不仅杀死了临时看守人员,而且进行了二次破坏,我不管这和你有没有关系”安德鲁卡内基用坚定的手势阻止想要说话的伊格纳茨,就这么恶狠狠的说道:“我把这当成是一次意外,你没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