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圣杏文会正式开始。
从清晨开始,源源不断的读书人从四面八方抵达象州文院外,通过天地贝形成的大门,陆续进入里面的会场。
天地贝完全复制文院的场景,但面积扩大了数十倍。
在文院广场的正中间,有一片方方正正的杏树林,在杏树林的中心,白雾弥漫。
所有人都知道,白雾之中,便是传说中的小杏坛,是方运讲学形成的两棵圣杏。
杏林北面,是庄重的圣庙,两者之间的空地不设任何坐席。
杏林的南边,则是文院的正门,两者之间的广场空地上,布满了坐席。
离杏林最近的坐席,都是整齐划一的圆桌,圆桌边围着制作精良的红木太师椅,这里是各国国君、大儒和大学士的坐席。
再之后,没有圆桌,摆着许多普通的椅子,这是各国翰林和进士的坐席。
再往后,全是崭新的长木凳,这是工家大学士临时出手大批量制造之物,凡是读书人,都可以在这里就坐。
非读书人,不得进入圣杏文会,这比之前的中秋文会更加苛刻。
那些大儒和大学士并没有来,但其他地方已经坐了许多读书人,从童生到翰林皆有。
各地的读书人联袂而来,比邻而坐,摆放食物酒水,谈书论文,谈天说地,颇有在圣杏文会开始之前先开始小型文会的架势。
到了下午,整座岳阳城好像空了似的。
那些岳阳城的非读书人充满矛盾地看向文院,既羡慕那些能参与圣杏文会的读书人,又庆幸这些人即将离开。对于岳阳城当地居民来说,外来读书人是商机,但数量过多便成了负担。
傍晚时分,大学士、大儒和国君们陆续来到坐席,原本喧闹的文会现场慢慢平静下来。
仅仅是一位位大儒自然散发的气息,就足以让所有读书人不敢喧哗。
不多时,一个身穿紫袍的中年人走到大儒坐席之前、杏林之下。
那中年人两鬓霜白,眉如两剑,目光如天星般璀璨。
他只是随意一扫,大儒之下所有人都本能微微低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接。
每个人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锋利的长剑。
李文鹰的目光在庆国席位上似乎多停留了一刹那。
许多人尤其是庆国读书人,面色复杂地看向这位大名鼎鼎的剑眉公李文鹰,当年,此人压得众多庆国同辈读书人抬不起头,若非李文鹰文战无双但诗文稍逊,庆国读书人那些年简直如噩梦一般。
但是,在一处庆国大儒与大学士聚集的区域,那里的所有庆国人都面带微笑,毫不掩饰笑容里的自信。
因为,他们之中坐着一位曾屡次在文比中胜过李文鹰的大儒。
一门三状元,父子四学士,纪家的纪安昌。
文战不如,但论诗词风流,纪安昌在当年更胜李文鹰。
纪安昌虽为大儒,但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行事,甚至未去圣院接受新的文位,即便身上的衣服也是旧的大学士青衣,而非大儒紫袍。
与他同桌的都是大学士。
纪安昌身边的宗学琰暗中传音道:“安昌老弟,虽然你这些天你低调行事,但各国早就知晓,这样会让你难以一鸣惊人。不过,不妨事,那些普通读书人并不知晓。只要文会结束我们稍加运作,必然能让你成为此次文会的唯一胜利者。只是……你真有信心文压包括李文鹰在内的所有人?”
纪安昌微笑传音道:“纪某苦心修炼多年,为的便是再压李文鹰!可惜,李文鹰乃是此次文会的主持之人,占据优势,我至今不知道他是先作诗还是最后参与,甚至可能不参与赋诗。若是他先作诗,我会立刻出手,若是他最后赋诗,那我分两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