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柳下跖脸色铁青地看着湖岸上的浓烟,他知道,那是停泊船只的方向,刚才正是湖岸处的烽燧示警,他才觉察到陷入圈套的,想必是赵无恤在湖岸上也派了人手,想要去将他留下守船的那百余人剿灭时被发现了。
如今,他们还是得逞了,那整整两百余艘船被毁后,自己和剩下两千多人的群盗就失去了逃脱的最快方法,在陆地上,随时可能再度陷入包围!
群盗们已经六神无主,乱成一团,被毁的是他们平日赖以生存的渔船,也是赖以逃回湖心岛苟延残喘的交通工具,这下该如何是好?
“别慌!我留了后手!”
盗跖再度回头,在人群里大声喊了起来,杂乱的噪音渐渐消散,所有人都祈求地望着他,他们唯一的希望!
“沿着湖岸往南边走,那儿还有几十艘船,东原岛的数百名渔夫等着接应吾等……”
柳下跖,从不只做一个准备!
他让群盗重新找回了希望,接着说道:“但首先,吾等得先将眼前这些赵兵击败!”
群盗回头,才发觉不知道何时,湖岸的滩涂上已经多出了一支横列宽广的兵卒,举着旌旗,敲着小鼓,列着古怪的阵型,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
斜握着旗帜站在队列的最前方,冉求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有对失误的懊恼,也有大战在即的紧张。
赵无恤一向夸奖他作战稳重,以往演练里也无往不胜,于是被委以重任,这几个月来日夜训练这一新型的阵法。
谁知初次上阵,就出了差错。
他的任务是统帅五百邑兵、亭卒从湖岸上摸过来,突袭盗寇留在湖边的人手,并摧毁他们的船,然后向内陆完成合围。孰料盗跖活学活用,竟然让人攀在烽燧台上瞭望,瞧见了他们的靠近,便褪下衣物点燃了烟雾,导致伏击暴露。
“盗寇已至,只有吾等才能拦下彼辈,司寇援军即可便到。”
本来这练了数月的阵型只是作为辅助来试一试效果的,孰料最后却成了防止群盗逃走的最后防线,冉求这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可他的手下们却并未做好这觉悟,脸色惨白,持兵器双腿战战的不乏少数。若是以多打少,他们自然不怕,可如今却是以五百面对两千人啊!能嬴么?
“盗跖之徒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穴室枢户,驱人牛马,取人妇女。汝等都是郓城本地人,平日没少受其害,今日便是偿怨的时候。”
冉求用令兵卒们亲切的西鲁方言大喊,夸大盗跖的恶心,激发他们的仇恨。
“司寇有令,杀盗一人者,田十亩,俘一人者,田十亩,并可以隶使之,捕获盗跖本人,田三百亩,卓拔为吏。”乘着众人怒气横生时,冉求又抛出了赏赐,这些允诺的赏功册勋顿时让本有些忐忑的亭卒们精神一振。
“敢有退后者,临战脱逃者,乱行者,军法处置!”
在加以恐吓的同时,冉求也在观察他们的阵型是否如训练时那样铺展开来。
而对面的柳下跖也注意到了,眼前的赵兵阵列比较特殊,与密集的线列方阵大为不同,乃至于任何一个诸侯大夫的邑兵都大为不同,是松散的两排线型,每一纵队相隔十多步,若是群盗一齐冲过去,这阵型根本拦不住他们!
“这大概不是精锐武卒,而是普通的邑兵亭卒。”
柳下跖故做自信地为群盗们鼓劲:“吾等有两千余,彼辈只有五六百,只要冲破了他们那单薄的阵列,就可以顺着湖岸窜逃了。这里地面柔软,轻骑士不会来,武卒方才被断后的人阻碍了,现在还在数里外,至少得半刻后才能抵达。”
短短半刻,就是决定胜负存亡的关键!
……
冉求手下一共五百余人,排出了两排松散的长阵,第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