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中饱私囊的,更不知凡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的,都未曾追究,谁没有私心呢?”
说到底,他手下,仍只是一只封建军队。
“彼辈升得爵位应得的田土,主要分在南郡、衡山两处。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啊,比起留在关中,将尉们更愿意回故土去。两郡相比于关中,仍是地广人稀,那些湖泊水滨的旷野之地,足够好好开发一番了。”
“而普通士卒,除了私自揣囊中的,治粟内史和少府挤出来两万万赏钱,也叫十万人分了,不算多,但更多实在没了,少府不足,我还从自家腰包里掏了千万。”
“此外,众人按照自愿情况,往后愿意留于关中的单身士卒,则按照功绩得到熟田,都是大乱之后,某些负隅顽抗的关中人,将被剥夺土地田宅,免租三年。至于欲还乡者,也是在南郡、衡山分土,免租三年。”
“当然,这些传谣之人,都被以诽谤罪抓起来了。”黑夫哈哈大笑。
“倒也未曾严惩,只是让他们代或释刑徒们干点劳役,好好学习悔过一番。”
叶子衿有些心疼黑夫,为政不易啊,她笑道:“朝堂上抨击良人的御史们,倒是平安无事。”
“御史们与民众不同,对新政的具体举措清清楚楚,但他们,还是要反对。”
黑夫听到妻子在为他打抱不平,遂大笑起来:
“因为御史这种东西,本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的。”
“他们不论对错。”
“谁是当权者,便反对谁。”
“商鞅改革时他们反对商鞅。”
“魏冉当权时他们反对魏冉。”
“吕不韦执政时他们又开始反吕。”
“至于始皇帝,不管好事坏事,集权还是远征,依然反对。”
“只是始皇帝脾气不太好,脸色一板,事关性命,御史们倒是噤若寒蝉了。”
就这样缄默过了胡亥、赵高的时候,直到黑夫入咸阳。
这厮藏着暗地里的黑手阴招,表面上一副儒雅随和,积极纳谏的架势,于是一些异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们学不会其他,也无法剖析利弊,找不出问题的症结,也不想去探究这天下之政从何时开始败坏,该如何纠正。”
“他们在始皇帝还在时,叫嚣着要皇帝做出改变。”
“可现在,却害怕我做出改变。”
当然,御史们毕竟有局限性,毕竟他们不知道,原本的历史上,胡亥、章邯倚靠释刑徒,差点车翻了六国。
刘邦入主关中,也开放故秦苑囿与民耕作,博得阵阵喝彩,虽然后来老刘私心作祟,想过过人上人的享受,反悔翻脸了,还为此大骂萧何一顿。
而终汉一朝,更是是始终在撤销少府财权,入于大司农。
历史证明是对的,非得说成是错的。
还是,只要是他黑夫做的,就是错的?
“对这些人,良人却容许他们存在,难道真是这胸襟里,能纳百川?”叶子衿纤细的手指戳在黑夫胸口。
黑夫一挥手,不以为然。
“御史们,不过是一群苍蝇罢了。”
“嗡嗡乱叫,是有些烦人,却折腾不起大浪,还能让朝堂热闹一些,不至于万马齐喑。”
“更何况,听得到的反对声,比起暗中的密谋要好一百倍……”
叶子衿朝黑夫作揖:“妾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带着御史们屡屡抨击新政的那位杨御史,是良人的人……”
黑夫一愣,旋即笑了:“你啊,就是太聪明!”
他也不吃饼了,眼看天色还早,黑夫又拉着妻子温存了一番,了事后,他拍着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