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撑断了三位忠臣的腰,他李通古快八旬的人,继续豁出老命扛?
还是算了吧!
李斯看向儿子:“你说,楼塌之时,鼠尚知走避,人能连鼠都不如么?”
他于人臣之位无居臣上者,可谓富贵极矣,但物极则衰,李斯不想晚年落得凄凉收场。
至少在他死之前,还可以亡羊补牢,站最后一次队,让子孙不至族灭!
李于凑近:“父亲的意思是……”
李斯抚须:“陛下倒行逆施,屠兄侄,杀忠臣,赵高推波助澜,吾非不谏也,而今上不听也,为之奈何?”
李于肚子里是有些学问的,有些害怕又激动地说道:“荀卿曾言,君有过谋过事,将危国家、殒社稷之惧也,大臣父兄有能进言于君,用则可,不用则去,谓之谏;有能进言于君,用则可,不用则死,谓之争……传曰:‘从道不从君’,此之谓也。”
“冯去疾死,为争臣,父亲……或可为谏臣!”
李斯满意地笑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何不救冯去疾了么?”
李于垂首:“儿愚笨,未能领悟。”
“我来告诉你罢。”
李斯对儿子附耳道:“没有比干,微子启的所作所为,便是背弃殷商先祖,遭世人唾弃。”
“但比干一死,微子启降周,便是仁贤长者,识时务的俊杰,乃代武庚,故殷之余民甚戴爱之。周武王,非但不能杀他,更要尊以高位,对微子启的子孙,一边提防,一边优容,尊为宋公,以宾客待之。”
“所以为了让李氏的选择不至于突兀,为了让大秦少在这场内战里再多流血,冯去疾,必须死!”
李于无言,跪在车内,对父亲又畏惧,又敬佩。
那么问题来了。
李斯复又闭上了眼:“吾子,你说说,我家与黑夫……”
他重重改了口!
“不,是始皇帝钦定的武忠侯!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