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被黑夫一阵鼓动,士兵们或许不知道什么天下大势。
但好歹,他们已经明白了,这场仗,也是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而战!
指着因为激动而满面红色的兴,黑夫问道:
“兴,你醉了么?”
让兴沉醉兴奋的不是米酒,而是黑夫的承诺,他也大着胆子吹牛道:
“小人的酒量,尚能饮三斗!”
“善!胆气可嘉,此番沙羡之行,非大勇之人不可为也。你若能为本将取沙羡城,归来后,除了应得的功劳外,更要赏你的什,米酒一石!”
叫好声不断,兴豁出去了:“敢问将军,要如何攻打,兴愿为将军先驱,先登沙羡……”
“攻打?”
酒酣胸胆尚开张,黑夫似是也醉了,大笑起来。
“吾等是秦兵,进的是秦城,通知当地官府一声,大摇大摆走进去,吃饱喝足离开就行,为何要攻打?”
“啥?”
所有人都听呆了,这时候,黑夫却已将一大把军中常用的通行符节,连同伪造的旗帜扔在地上。
“符节?兵令?我多得是!有的真有的假,但都是盖过南征军和南郡印章的,就算是军法官,也不一定分得出真假!”
黑夫浸淫多年,熟知官场的规矩,沙羡这种并非主干道的小县,一个别部司马过路,县令、尉就得巴巴地出迎。
他随便挑了一个符节:“吴臣!”
“诺!”
面上多痣的青年应诺,吴臣被黑夫鼓舞得挺激动,不知道原本的历史上,自己也能混个诸侯王。
黑夫下令道:“你带着兴等人去沙羡,装作军队前哨探马,就说吾等是奉命剿灭云梦泽群盗的郡兵,突然接到命令东行,需要借宿,让县令、尉接待本……司马!再杀彘、杀羊、杀鸡、杀鸭,为我军安排食宿!”
……
岸边水中滩涂多沙,江面上有许多小渚,这就是沙羡(今武汉江夏区)。
此地早在楚国时便已修筑一座堡垒,几个家族陆续在此为邑主,秦灭楚后,将沙羡设为县,归衡山郡管辖,虽有通往南郡的码头,但因为并无驰道经过,所以县城消息闭塞,较为冷清。
不如西边的州陵,也就是赤壁,更不如东边新建的武昌。
南征军中发生的剧变,此地毫无知觉。
秦始皇巡狩南郡、衡山,封黑夫为武忠侯,过了十来天才传到此地,当地人也漠不关心,反正皇帝陛下又不会来他们这小地方。
就连最近李由收缴了武昌营三万南征老兵的武器,朝廷派兵五千,像看贼一样看着武昌营,距离武昌不过五十里的沙羡,也知之不详。区区六百、四百石小官,根本无从得知朝廷梓密。
更不知一朵乌云,已笼罩在云梦泽上方。
所以当沙羡令、尉接到消息,说一支三千人的南郡郡兵要路过此地,借宿一宿时,见符节条文无误,竟未多想,直接答应下来。
沙羡的和平已经持续了十多年,除了小股群盗饿得不行,偶尔跑出泽来劫掠外,并无战事。
和平使人懈怠,所以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支军队虽然的确是秦军装束,却已然姓了黑。
“将军胆子真是大啊!”
兴站在城门前,他也未想到,赚开沙羡城门,居然如此容易!对黑夫更加佩服。
吴臣却笑道:“我听利仓说过,早在十多年前,第一次伐楚时,将军被困鲖阳,为了突围,就曾深入楚营,诈降骗取楚将信任。据说那楚将还问起黑夫之名,将军亦不慌不乱,对答如流,毫无破绽。”
“最后,将军带着五百多人,置之死地而后生,一鼓作气,击溃楚卒数千人……”
数千楚卒,这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