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后说:“他不是说要走么?”
“嗯,是啊,可是就他一个走。”
“啥!啥意思?!”
老太太一下掀了被子下床来,就好像自家闺女给人生欺负了似的,蹭的一下站起来,抬步又缩回,说:“他这还不带你走?”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个灰布系的小包袱从被她带起的被子里滚出来,悠悠掉地。
这是老太太半夜里收拾的,自己多年来的体己东西。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好像不准备好了,一个跟不上,就会被丢开去似的。
刘素茹看见了,定了一下,心头一酸,上前拉了老太太的手说:“娘,俺知道你怕什么。安心吧,俺到哪都带着你,这辈子都不带丢下你自个儿跑的……”
“……”老太太听着,忽地一偏头,眼泪就下来了。
等回头,又是没好气没好脸地说:“用你装好人,你还是先顾自己个儿吧,这,这……他要走,怎么能不带你呢?你们……”
“要是因着俺这个老太婆拖累,俺……”
“瞧你这瞎琢磨的,都想哪杆子去了?!”刘素茹把话打断了,解释说:“他又不是去多远,就对面深城。他会常回来的。
“啊?那咱……”
“咱就继续做咱自个儿的营生呗。”刘素茹弯腰把地上小包袱捡起来,塞回老太太怀里,说:“你自个儿归置回去吧,咱哪也不去……俺弄早饭,你也快着些,一会儿还出摊呢。”
有些东西,她自然是不能对老太太说的。
刘素茹说完走到房门口,定一下,转身又说:“他这人没话,你一向也知道的。改口,照俺的意思就不改了,但是,你心里头,就拿他当是个儿吧。”
说完她就出去了。
吃过早饭,陈有竖帮着推车出去,把煎饼摊子摆好……启程准备回内地。
刘素茹送了百十步,不再向前了,说:“常回来。”
陈有竖说:“嗯。”
回晋省的事,也许一两年,也许三五年,在此之前,日子还是得过,而且从此多了一个人。
目光触上……
“放心吧,你那个事,俺不管到哪天,啥样日子,都不会拦你……”刘素茹稳当说:“俺知道,你是铁打的汉子,有些事心里记着要做,就一定会去做。”
她顿了顿,又说:“就是平常时候,记得保重自己些。”
陈有竖点了点头,难得说:“你也是。”
刘素茹点点头,突然爽朗一笑,“其实,俺晓得你不会出事嘞……等那天,你走,俺把这辫子绞了给你带着。”她把身后乌黑的长辫搁到身前,说:“俺就带着娃儿去等你。然后你去哪,俺们就跟你去哪。”
陈有竖眼神里柔软一下。
“你想过到时候去哪儿吗?”她说完,眼神里带着期待又问。
陈有竖点点头,他真的想过,想过有一天,如果事情办成了,还活着,那里的一切,应该属于秦河源的,当兄弟的肯定不会亏待他,他知道,但是他本身,并不想再留在那块土地上。
他说:“我知道澈哥有一个地方,叫茶寮。”
…………
差不多时候,老彪一家跟着赵三墩,一路飞机火车,又在曲澜市的时候被茶寮派去的车接上,现在也终于到了峡元县境内。
车在路上,来往一辆又一辆的大货车不时从旁经过。
彪嫂搂着俩孩子看了一会儿,忍不住说:“这县里的路修这么宽的,还真少见。”
“省里刚给拓宽的,原来可不是这样。”前头开车的马东强语气里带着自豪,说:“都是因为江老师来过,这里才变成这样的,要是原来的光景,怕是你们现在就得皱眉头,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