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了注意力。
“是的,重度污染,活跃程度最高的深渊污染事件,十四号舰几乎瞬间就成了一个剧毒巢穴,一半人口眨眼间变成了怪物,剩下一半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决定:”安瑟斯露出苦涩的表情,“你们如此先进,肯定知道深渊污染的方式之一就是通过信息交流来传播:如果是足够活跃的深渊,就能通过任何形式的信息交流来扩散,不管是声音,文字,图画,还是眼神和手势,只要是与另一个个体进行交流,就有传播的可能,这些交流自然也包括求救信号。”
我当然知道这种污染手段,其实珊多拉的高阶心灵瘟疫也是在她被深渊改造之后才出现的技能,借助的,就是深渊的这种超级扩散性。
“只要十四号舰对其他飞船求援,污染就有可能瞬间扩散出去。”珊多拉沉声说道,这是对普通文明而言最致命的情况,希灵使徒通过在精神网络中构筑防火墙和自身的幽能环境,对这种污染有很高抗性,但对于使用常规通信系统的凡人种族而言,他们几乎不知道怎么在自己的通讯器和无线电(这里只是举例)波段中设置可以过滤深渊的屏障:这种屏障涉及到资讯操作技术和高等级幽能控制技术,那超出当年先祖的科技水平很高一截了。
而且即便希灵使徒有网络屏障方面的措施,当年旧帝国还是被远超过防火墙强度的污染给毁了:这种污染的危险性可见一斑。
安瑟斯低声继续说道:“当时的情况极端危险,在之后的调查中,我们才意识到自己的种族险些再一次濒临全灭。十四号舰上的深渊力量随时会扩散到整个舰队,你们要知道,并非只有舰长发布求救信号才会导致污染扩散——不需要舰长,不需要信号台。只要有一个十四号舰上的公民,用手中的个人通信器,稍微给自己在其他飞船上的亲友发一封诀别的信息,整个舰队就有几率全部感染!”
我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是的,不需要什么舰长发布的求援信号,深渊感染起来可不会挑拣什么“足够上档次的频道”,它无孔不入,哪怕最低级的通信信道也足以构成感染媒介。我相信当时的希灵人还保留着民用的通信网络,普通平民要给其他飞船上的亲友通个电话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哪怕十四号舰长有权限锁定整艘飞船所有的通信频道。但万一他没来得及这么做呢?万一他晚了一秒,已经有平民打电话给家里人了呢?
万一——那位舰长自己也陷入慌乱了呢?
“不管是出于恐惧,出于慌乱,出于求生欲望,还是其他什么人之常情。几百万平民中要出现一个和亲友诀别的,何其简单,”安瑟斯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十四号舰是一艘巨舰,人口将近千万,而当时有能力和其他方舟联络的人有四百二十三万。在舰长下令炸毁飞船通信塔之前,有四百二十三个不定时炸弹会摧毁整个文明——幸运的是,十四号舰长是个当机立断又铁血无情的人,他几乎没有思考。在有人反对,或者有软弱派向其他飞船求救之前,他用自己的终极权限瞬间炸毁了整艘飞船。”
安瑟斯的故事讲完了,我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冷汗。就连旁边的珊多拉都一副松口气的模样:回到当年,假如当时那位舰长反应慢一秒。或者他心软那么一下,怀有那么一丁点的侥幸心理,就没后来的希灵帝国什么事了!
“如果再回到那一幕,”安瑟斯看着我的眼睛,“将整个种族的命运交给四百二十三万个会怕死、会怕疼、会失去理智、会痛哭流涕屁滚尿流的凡人,还是交给一群在关键时刻能够关闭一切情感,毫不犹豫集体自爆的理性生物,你会怎么选?”
“如果我们想苟延残喘,找个安定的世界了此余生,等深渊来的时候就再度逃亡,那么自然可以选择前者——只要跑得够快就没问题,但假如想报仇,想跟个战士一样堂堂正正地和那些东西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