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眨巴着眼睛，好像有点害羞：“我……写不好，总是写错，担心把墨水和纸都浪费掉。我想先在地上练习一下，等能把字母写正了，再用墨水和纸……”

高文有点意外地张了张嘴，本想告诉对方虽然领地现在还不能生产纸张墨水，但其实一点都不缺钱，白水河岸的码头建好之后从坦桑镇采购东西已经比之前方便很多了，但想想之后他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也从旁找了根木棍，在贝蒂身旁蹲下。

“你握的姿势不对——虽然用木棍在地上写字跟用在纸上写字不一样，但如果你想把字写好，还是得先练习握才行。”

他一边着，一边虚握住贝蒂的手，引导着姑娘按照正确的方法把“”握在手上，并在地上写下一个个字母。

“不用太使劲，写字和干活不一样，不是力气大就能写好的，力气太大反而会抖。”

“写慢点也没关系，你刚学，慢慢来。”

贝蒂全神贯注地学着，眼睛闪闪发亮，这个从来都以笨拙、冒失形象为人所知的女仆，此刻却认真的仿佛换了一个人，她是如此投入，以至于连鼻尖上渗出了细的汗珠都没顾得上擦。

高文松开手，着姑娘慢慢地将那些字母拼写完整，并在地上写出了几个略有些歪歪扭扭的单词：“贝蒂……喜欢……这里。”

终于写出了完整的句子，姑娘显得很高兴，她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地着高文：“写完啦。”

高文着姑娘发亮的眼睛：“你很喜欢这里么？”

“嗯，”贝蒂用力点点头，接着又想了一下，还是用力点点头，“喜欢。”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是好人，瑞贝卡姐是，赫蒂夫人也是，还有老爷您，还有琥珀姐，还有菲利普骑士和拜伦骑士，还有在外面干活的大家，戈登老爷子，汉默尔老爷子，诺里斯……”贝蒂一边一边掰着手指头，仿佛要把她能记住名字的每一个人都一遍似的，最后实在数不过来了，她才停下，“大家都很好，而且大家也都很喜欢这个地方啊。”

“大家也都喜欢么？”

“嗯！大家干完活聊天的时候都了，老爷是个……怎么的来着，是个又强大又正直的贵族老爷，只要出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还能上战场保护大家，而且最重要的是还能让大家吃饱饭。”

高文并没有接茬。

领地的粮食还没有自给自足，如今不管粮食还是肉类亦或其他副食其实都来自坦桑镇的采购，花的是山中宝库里的老本，但对于那些只期望能吃上饱饭的平民而言，他们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区别。

而按照诺里斯的法，只要等到霜月，第一批速生作物就可以在德鲁伊法术的催熟下快速收获，那时候领地里的食物也就不是问题了。

让大家吃饱饭，在这个时代便足以收获忠诚。

贝蒂没有听到高文的答复，但她也没有在意，因为她已经重新低下头开始练习写字了，着一脸投入的姑娘，高文突然很认真地问了一句：“贝蒂，你想上学么？”

女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上学？学什么？”

“读写，计算，历史，甚至有可能是……符文与魔法阵，”高文慢慢道，“普通人也能学的符文和魔法，相信我，会有的。”

贝蒂仔细想了想，低下头：“我学不会，他们我很笨。”

“那你想学么？”

“……想，但是谁来做饭啊？”

“你可以在闲下来的时候去学，比如晚上睡觉前的两个时，”高文笑了起来，“只要想学的话，时间就总会有的。”

这一次，贝蒂只剩下点头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因为很快就到了要准备晚饭的时间，作为厨娘的贝蒂听到外面敲响铜铃的声音，便赶快起身收好了自己的树枝，跟高文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