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我秉持着一颗检讨的心去找杨升,迎接暴风雨。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上课走神,我不该不认真听讲,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一进办公室我就把姿态放的很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通道歉,杨升正在办公,从电脑前抬起头,指了指我旁边的椅子,“坐。”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很奇怪,杨升并没有深恶痛绝的批评我上课走神的罪行,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怎,怎么了?”我下意识抬手去摸我的脸。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出去了,只有我和杨升两个人,他拿起桌上的罐头瓶,我如果没看错的话里边泡的菊花茶,然后杨升打开罐子挪到嘴边吹了吹,迅速的吸溜一口茶,很像我喝粥时烫嘴的样子。
他啐了一口喝进嘴里的茶叶,这才看着我要说些什么,我静静地等着他,觉得有一种宣判的氛围,紧张而难耐。
“安栾啊,你说你来上学的目的是什么?”杨升终于说话了,可我却莫名其妙的更紧张,不明所以的回答,“学习。”
杨升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啊,十七八岁,正值大好年华啊,多多少少会冲动些,父母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点叛逆,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们心里边想些什么我都清楚,也都理解,就像你刚刚说的,上学的主要目的就是学习,考一个好大学,所以,对于其他事情啊,还是该理智一些。”
如果换做以前,我绝对会打断他的话,并且严肃的质问他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是上课走个神而已,批评我两句就可以了,大不了罚我写几篇检讨,至不至于长篇大论,还说我父母,说我叛逆,我叛不叛逆他怎么会知道?
而现在,我想我明白了杨升的话中之话,我当初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杨升说的很委婉了,我知道他在暗示我和梁寻之间参杂了除了同学情意之外的情感,他劝我理智点,但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说,我想一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二也是因为他不太确定,毕竟我对梁寻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举动,杨升的一切想法只是他自己的猜测。
这种情况下,我即使明白他的意思,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别无他法。
“杨老师,您说什么呢?什么不理智?”我皱着眉头表现出一点听不懂的样子,咬死不承认总是没错的。
杨升看着我,然后也露出了一种不太笃定的表情,仿佛在纠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我抓住机会,“老师,你能说明白点吗?我没太听懂。”
《孙子·行军》中指出,“辞强而进驱者,退也。”
为了给自己退路而只能采取进攻,则是以进为退。
杨升本就不敢确定,被我一逼肯定不敢直接说,毕竟这是关于一个女孩子名声和面子的问题,他敢胡乱说我可以告他的。
我妈从小就告诉我,捍卫自己的最好武器就是法律。
杨升仔细的看着我的脸,努力想在我的表情上寻找支撑他想法的证据,但最后他啥也没看出来。
对于装疯卖傻,我的表演算是可圈可点。
杨升低头喝了几口茶,然后啊哈哈哈的干笑了了两声,“没什么,我就是和你说说,上课再别走神了啊哈哈,没什么事,回去吧回去吧。”
得逞了,我就知道,以杨升的性格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绝对不会瞎说。
回教室之后梁寻问我,“挨批斗了?”
我当然不会和他说杨升具体是什么意思,我点点头,“对啊。”
梁寻拿出一瓶ad钙,把吸管扎进去,然后递到我的手上,“安慰安慰你。”然后他又好像变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