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跌落昏黄,我趴在桌子上感受着窗外美好的微风。
橙红色的太阳多半已经躲到山后边,夕阳的余光还落在大地上,余辉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我突然想起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我虽然不太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可能和现在的意境也不太匹配,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古人真的很厉害,短短几个字就写出这么美的句子。
这是这么多天我第一次这么放松,有空欣赏欣赏景色,刘扬却突然凑过来打扰我,“干啥呢?”
他一个天津人操着一口东北话也是毫无违和感,我拄着下巴看着窗外,动都没动,“放松视力。”
“你还是做套眼保健操比较好。”
我敷衍应了一声,他看我兴致不高,也不自找没趣了,临走告诉了我一句,杨升找我去趟办公室。
我无语,那他不早说,和我瞎唠什么?还让我做一套眼保健操……
“知道了。”我点头,不情不愿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我也不知道杨升找我干什么,特别是在这种刚考完试的关头,我真怕是我考的不好他要找我谈谈心。
这个想法弄的我有点心慌意乱,我侧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窗外,梁寻抬头瞥我一眼,“你不去办公室?”
“我有点怂。”我转过去问他,“你说会不会我一进办公室杨升就把我考糊的数学卷子拍我脸上?”
“不至于。”梁寻一边翻着题一边慢悠悠的说,“老杨人多好。”
我也没说他不好,就是被杨升第一印象给骗了,一开始看起来傻乎乎的人畜无害,传说中人还超级随和,可相处两天就发现只要是和学习沾上边了他就不随和了,秒变严肃脸,这点真是和梁寻有一拼。
我心里打鼓,站起来的时候没站稳,脚绊到了椅子腿,身子失去平衡往前倾,幸亏我手脚灵活及时扶着梁寻的桌子,要不然绝对摔个狗吃屎。
梁寻也被我吓一跳,下意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嘴都瓢了,“安…安栾,你这啥心理素质啊。”
去他的,我差点气笑了。
从教室到杨升的办公室总共不到五十米,我愣是走出了七八十岁老太太散步的速度,拖地的大妈来回拖了两圈我还没走完,大妈还停下来特热心问我,姑娘是不是腿脚不方便,要不要帮忙啊?
就这速度我都嫌快,心里的鼓都快打出声了。
我哆嗦着小手颤颤巍巍的敲门,听到回应深呼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和我想象的不同,等着我的不是考的稀碎的卷子而是我那一晚上都没见到人影的同桌。
张彤坐在杨升的对面,手里一堆纸巾,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如是不是我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人的话,看到这样的场景我还能有点可怜她,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真带感,一边哭一边抽搭,哭累了停下来喝口水又继续掉眼泪。
她这又要作什么妖,这是闹哪样啊?
我走过去,“杨老师您找我?”
“坐。”杨升推给我一把椅子,然后手忙脚乱地重新打开一包纸往张彤手里塞,“别哭了…哎呀这都是金豆子…别哭了”
杨升一愁就变成倒八眉,他是真不会安慰人,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字,他越劝张彤哭的越厉害,特别是我进来之后她就像刻意哭给我看似的,眼泪掉的越来越凶,最后杨升竟然求救似的看着我。
开玩笑,我能去哄张彤?我是疯了吗?
我老老实实坐着,当做没看懂他的眼神,谁知道张彤这闹的是哪出啊,不过估摸着肯定是和我有关,万一我哪句话没说对她再哭的更厉害那就惨了。
我就静静的看着她表演,腿都要坐麻了,杨升那点撇脚的安慰总算是见点效果,张彤止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