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嫣尝试治疗苗玄这件事，进展就不太顺利了。

即便她将南疆一族藏里边所有关于蛊毒的都倒背如流，即便她利用毕生所学去救他，依然收效甚微。

几次下来，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在第四次失败之后，苗玄着眉眼间带着疲惫的萧嫣，缓缓道：“萧嫣姑娘，这件事……要不就放弃吧！”

他不想萧嫣如此辛苦，而且……

萧嫣听了这话，目光落在苗玄身上很久，才开口问道：“是不是太辛苦了？还能撑下去吗？”

苗玄默然片刻，才开口：“目前来，还可以支撑！”

他倒是没想到，萧嫣知道他在强撑。

是的，他很痛苦。

首先是脑袋里不时传来剧烈的疼痛，撕心裂肺，似乎身上的肉在被生生撕裂。

再者就是，自己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很难集中精力。

有时候，他猛然惊醒，会发现自己着某一件东西出神许久。

他越来越害怕自己的身体会被苗栋控制，所以整夜整夜睡不着。

萧嫣自然也知道苗玄的痛苦，她着他，认真地开口：“若是还能撑着，就再撑一撑吧！或许……”

这话到这里，萧嫣无法继续下去。

她其实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下去，因为心底的无力感，很强烈。

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不行。

苗玄却笑了笑，接过萧嫣的话，继续：“或许有奇迹呢！”

萧嫣抿嘴，最后只是道：“我一定尽力！还有一副药需要改进。你先休息。”

萧嫣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时候，苗玄忽然叫住了萧嫣。

萧嫣回头，着他，并未开口。

苗玄问道：“那天寿蛊，只有焚烧才能毁灭吗？”

萧嫣认真地点点头。

苗玄沉默了下来。

直到萧嫣以为他不会再话，他才开口了。

“若是最后撑不下去了，你可不可以，让我站起来哪怕是一天？”苗玄面容认真，“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萧嫣垂头沉默很久，才道：“可以的！”

苗玄扯出了一个笑容，道：“谢谢你，萧嫣姑娘。你去忙吧！”

萧嫣稍稍抿嘴，没有再话，转身离开了。

离开了苗玄住的房间，萧嫣朝着药房走去。

站在那药房外边，萧嫣顿住了脚步，一动不动地站着。

她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慕非寒来到萧嫣身边，伸出手，拉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萧嫣转头向慕非寒，没有话。

慕非寒到萧嫣脸上带着倦意，眼神脆弱。

他应该是第一次从她的脸上到这样的表情。

他心口微微一疼，将她搂入怀中，骨节流畅的手轻轻抚摸着她。

萧嫣将脑袋埋在慕非寒的怀中，紧紧地靠着他，似乎这样可以从他这里汲取力量。

良久之后，慕非寒才缓缓开口：“是不是，苗玄的情况不妥？”

萧嫣开口回答，声音很低，还带着几分失落：“我可能，什么都做不了！我……我……”

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无法继续下去。

一个医者，最难受的就是着自己的病人渐渐走向死亡，却什么都做不了。

慕非寒声音温柔：“你也不是神，不必如此苛求自己！”

萧嫣在慕非寒的怀中，深呼吸一口气，开口道：“可我不甘心！”

“那就再试一试！”慕非寒低头着怀中的女子，认真地，“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好！那我再试一试！”萧嫣抬头，与慕非寒对视，语气坚定，眼神和表情也变得坚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