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但土里面的钢铁滚烫锋利,根本趴不下去。
杜川带领最后十名战士,并没有退回去而是守在原地。
他知道,跟敌人搅在一起,头上的炸弹才会有所顾忌。
虽然没了炮弹,但敌人的增援不断涌来。
杜川就带领人守了一整天,十名战士最后剩下三人,他也丢了左腿。
杜排长说起来,就如同打开的暖瓶,水如同丝线一般缓缓留下,没有倒完之前不会停下。
周围的人感同身受,或许,他们有相同的经历,或许他们已经习惯。
只是,杜排长声音沉重,杨小涛听在心里,同样沉重。
“到了晚上,亲自连长带人上来,我们一起把3号阵地拿下。”
杜连长说着,口中唏嘘,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两下,摸到水缸子,这才放到嘴里。
只是握着缸子的手,有些颤抖。
“那您的眼睛,也是?”
杨小涛说的有些突兀,主要是听的正是头,突然断了,一时间没有注意就说了出来。
一旁的郝仁见此,接过话头。
“我跟在排长身边,天黑事后,能动的就是剩下三个,我跟排长,还有一个娃娃。”
“娃娃年纪最小,却是我们里面最识字的一个。平时几个数,写个东西,都是他帮忙记着。”
“可惜…”
“入夜后,连长带着连里能动的人冒着炮火上来,最后拿下3号阵地。”
“但相近的7号阵地没拿下来,敌人随时可以通过这里展开支援,拿下7号阵地迫在眉睫。”
“可在这时候,连长被炮弹炸死。排长拒绝下去治伤,接过指挥任务,娃娃背着排长,我领着十个人,一起往7号阵地冲。”
“排长的枪法很准,黑夜里一枪一个,那可是我们营里的神枪。”
郝仁脸上带着得意,外面的人也是点头,对杜连长很是信服。
随后,郝仁继续讲着经过。
而此时,门外出现一个身影,靠在门边,同样听的入迷。
后来,娃娃背着排长往敌人马力冲,排长在后面控制火力点,郝仁带着冲,冲两步就仍手榴弹,然后开枪,再扔。
黑夜里,到处都是爆炸声,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枪火。
“后来!”
郝仁眼睛湿润,神情悲痛,声音也低沉起来。
“后来,我们打下7号阵地,可,就剩下三个人。”
“那时候,我才发现,后面的排长没有上来。”
“我去找,然后找到被迫击炮炸段身体的娃娃,还有趴在地上没有动静的排长。”
后来战斗结束,他们连活下来的,就剩十九个伤员,路上又有八个没挺过来。
全连一百三十二人,一百二十一个都没了,有的连尸骨都没了,全都倒在那座山上了。
说起往事,院里的人仍是激动不已。
杨小涛听了,更是心理堵得慌。
听他们说这些,眼前就是黑夜,是子弹飞舞的流光,是血液滴答的泥土,是带着杀气中的眼神。
更是残酷中的英勇。
而不是当成一种“教育,”一种‘同情’,或者是,一种‘娱乐’。
他是真实的,震撼的,无法言说,却又平淡的蔑视。
在那战场上,明知九死一生下,几个人就敢向敌人冲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勇气,这些人的心,又有多大啊。
慷慨赴死,当是如此。
这要是换成穿越前的他,他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勇气。
不,杨小涛肯定没有。
他害怕恐惧,更害怕死。
可重生后,杨小涛发现,环境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思维。
当你身边都是一群为了理想抛头颅洒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