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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衙门大量的中下级官吏都被锦衣卫带走了?”
在都转运使的书房里,穿着官袍的施幼敏听完心腹属下的汇报后,露出了一丝惊愕的表情,旋即皱起眉头确认道:“此事当真?”
倒不是施幼敏不信邪,而是他重复问的这句话,不过是下意识的举动,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多一些思考的时间,平日里是跟同僚才用这招,如今确实有些失措了。
心腹属下恭敬地禀告道:“千真万确,今天有锦衣卫拿着口供和收受贿赂的证据找上了门,是有个商人承认了要提盐提不出来,被迫贿赂盐场的官吏,而且把事情经过说的清清楚楚,还是从咱们衙门拿出来的文书!”
“这商人,是不是前几日来的那个刘富春?”
“正是!”
这时,施幼敏突然想到,那个刘富春,说不定就是锦衣卫的人!
他本想说“不是让人盯着,为何不早点报”,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竟然有人胆敢收受贿赂?”
施幼敏勃然大怒,当场便是一脚将椅子给踢翻,厉声道:“便是锦衣卫不抓,本官也要将这些个蛀虫严惩!”
心腹属下看着这位都转运使的表演,倒也跟得上节奏。
“都转运使大人稍安勿躁。”
心腹属下忙劝慰道,旋即继续道:“虽然有人揭发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然而此事仅仅是一些旁观者的说法罢了,暂时无法断定究竟是怎么回事。”
施幼敏紧握着拳头,脸色阴霾地盯着属下,恨声说道:“本官身为都转运使,自然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这个案子本官亲自协助锦衣卫,该抓的,一个都不能放过,明白吗?”
听到最后三个字,被施幼敏咬的很紧,心腹属下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什么一个都不能放过,这明明就是让他赶紧销毁有可能的证据,阻断锦衣卫的查案线索,上次面对都察院,盐务衙门就是这么过关的。
如果有些证据在某些人手里实在是毁灭不了.那也只能让其畏罪自杀了。
“是!”心腹属下当即肃然地拱了拱手,转身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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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赶在解缙拿着带血的证据来到淮安府同时,来回奔波了好几天的淮安知府杨瓛终于从中都凤阳回来了。
跟之前的惊慌失措不同,这次杨瓛充满了信心,因为他此行获得了一位重量级人物的指点,这人就是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隆平侯,诰券(俗称“丹书铁券”)持有者,本身可免二死的漕运总督张信,也就是朱棣的“恩张”。
因为驸马梅殷此前在淮安府屯驻了十万二线兵的缘由,在梅殷被押解回南京后,这些兵马大部分被划入了山东备倭军的序列,少部分则是就地整编进了黄淮都指挥使司和漕运部队里。
漕运是肥差,这是众所周知的,而天大的肥缺,自然只能落在得天幸的人身上,毫无疑问,张信就是这样一个人。
张信,跟李景隆、徐辉祖等人一样,都是淮西军事贵族集团里的一员,只不过拼爹他是拼不过的,他爹张兴跟着老朱在濠州起兵的时候只是一介小卒,又没有顾成那样的救主之功,所以南征北战多年,等到洪武开国的时候,也只是宣府永宁卫指挥佥事,一个不算小,但也绝对算不上多大的四品官。
张兴在宣府任职期间认识了一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并且一家人都跟这小伙子交情不错,但这段过往却鲜为人知,嗯,这小伙子叫朱棣。
等到张兴死了,张信承袭父亲职位以后,被调到了贵州,在顾成麾下作战,表现不错,入了朱允炆的眼,建文朝的时候朱允炆为了削藩,就把张信任命为了北平都指挥使,张信接到朝廷的旨意后,便带着妻子、母亲和两个儿子从贵州匆匆来到北平,在拿到朱允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