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有些时代,你敢把军队交出去,让大将带着出征,士兵们就敢准备黄袍,给你整个大活。
但在这会,因为人格上的不平等,上下泾渭分明,等级森严,倒不用把军队死死攥在手里,乃至锁进保险箱。
“陈留八个龙骧府,已经够了。”邵勋批阅完毕,用印之后,将公函放到另一边。
王惠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将其收好,置于木盒内。
傍晚时分,会有舍人过来收取,送到相国那里。
“洛阳那边又有人开始治庄园了,引起效仿,你不管一管?”王惠风拿起一份刺奸督送来的公函,递到邵勋面前,问道。
“暂时不管,其实也没几个人弄。”邵勋扫了一遍,正想扔到一边,突然恶趣味起来,在末尾写上“知道了”三字。
“杨宝请增募运兵、增置船只。”王惠风又抽出一份。
邵勋认真看完之后,这次没写知道了——也不适合写,因为这是要发往相国府的。
相国庾琛已经同意了,但给出了限制,一年只能增设多少,以减少钱粮开支,邵勋从善如流。
杨宝以前是洛阳的度支校尉,最近调任梁国,担任新设立的度支中郎将一职(第六品),专管屯田及运输事宜。
也就是说,原本平级的度支校尉们现在有上官了,即新任度支中郎将杨宝。
作为元从老人,这厮的官也是越做越大。
接下来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事务,比如给落雁军划定的放牧屯田的地方;
比如又从考城江氏那里得到了百余顷地,田曹请示与隔壁的虞氏家族置换一下,尽量连成片,以做大用。
比如王裒带来的一批青州门徒,原则上安排至各曹令史手下,补充阙员,还需批准。
比如酒店新送来的一批器械不合格,需打回去重炼。
比如庾亮请示征发流民,去密县砍伐大木等等。
一堆事情,真不知道有些勤政的君主怎么肝得动的。
朱元璋坐镇南京之后,自己不出征了,只派手下领兵打仗,大概就是被这些破事给绊住了吧?
一直处理到大雨停歇,天色渐暗,邵勋才把毛笔一搁,准备吃饭。
王惠风将各种杂七杂八的公函又整理了一遍,方才离开,径去沐浴。
腿间黏腻无比,要赶紧清洗下。
沐浴的时候,她脸上有些红,也有着几丝毅然。
今天梁公本要去钓鱼,被她拦了下来,为此不惜给了很多甜头,可谓以身饲虎,壮哉。
其实,这些政事完全可以打回去,相国见了,自然就明白了,直接替你处理好了。
有相国、丞相的体制,和废除丞相、六部直接对天子负责的体制是不同的。
封侯拜相,相是要“拜”的,可见地位之高,权力之重。
相国理论上可以让君主“但内里坐”,“外事听老夫处分”,且这还完全合乎律法、传统。
当然君主也可以干涉相国,这就是君权、相权之争了。
王惠风让邵勋勤政一些,其实是削弱了相国庾琛的权力和影响力,说难听点都是违规的,因为你就不应该这么干涉相国处理国家大事。
至于这中间有没有别的原因,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而且,这也要看别人怎么想的,比如庾琛——什么事都做不了主的话,与后世票拟的学士有何区别?
“虎头,叫阿爷。”雨后的院落内,清新无比,王景风抱着一胖乎乎的小孩,笑着说道。
虎头看见邵勋来了,立刻扭来扭去,要下来。
“阿爷。”从母亲怀里出来后,虎头摇摇晃晃地走了起来,只剩最后几步时,用力蹬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