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中间飘舞着细碎的雪花,冬日的寒冷弥漫在黄昏中。
但突然,安妮笑了起来,并笑着对老人挥挥手:“那您就当我是专门来看您的吧——妈妈说了,上年纪的老人需要经常有人说说话。”
小姑娘转身跑开,如燕雀般轻盈地飘过了正在渐渐积雪的小径,她在坡道尽头滑了一跤,但立刻便爬起身,拍了拍裙子和保暖裤上的雪花和尘土,飞快地离开了。
“……上年纪的老人……”老看守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等对方跑远之后才咕哝起来,“这孩子也有坏心眼了。”
“戳穿一个孩子的期待比那更恶劣一点,”一个年轻而略显沙哑的女声突然从旁边传来,打断了老看守的嘀咕,“你刚才不必说那句话的——十二岁的孩子,该明白的她已经渐渐明白了,有时候并不需要我们这些硬心肠的大人去戳穿什么真相。”
老看守转过身,看到一袭黑衣、黑衣下缠着绷带的“守门人”阿加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墓园门口,而之前上锁的墓园大门也已经打开。
他摇了摇头:“让她继续期待自己的父亲会被送到这座墓园,然后她一个人在这下着雪的大冷天跑到这鬼地方?”
“不好么?至少在和那孩子说话的时候,你看起来还有些温度。”
“……这不像是守门人该说的话。”
阿加莎摇了摇头,没说什么,转身走向墓园的内部小径。
老看守跟了上去,他先是转身锁好那扇大门,随后又到自己的看守小屋中放好采买来的东西,跟日间值班的看守人完成交接,这才来到墓园内的停尸区域,找到了已经先一步走到这里的“守门人”。
跟之前比起来,现在的停尸场明显已经空旷了不少,大部分石台此刻都空置着,只有边缘处的几个平台上放着几具朴素的棺木。
而在那寥寥几具棺材周围,每一个平台旁都至少站着两名教会守卫,平台之间的空地上也随处可见漆黑的手杖——黑色手杖是死神教会守卫者的标志性装备,他们将手杖插在附近的地面上,又在手杖顶端悬挂神圣的提灯,以此来维持小范围的“圣域”,这可以有效对抗那些来自上位存在的污染力量。
此刻黄昏已深,下雪天更让天色比平日这个时间昏暗不少,在愈发昏暗下来的墓园中,那些挂在手杖顶端的提灯如磷火般静静燃烧,释放着一种静谧却又阴森的气氛。
“我们在这里做的准备工作不少,但看样子那位‘造访者’短期内并没有重返此地的想法,”阿加莎看到老看守出现之后随口说道,“您确认那位‘造访者’曾透露过会再度前来的情报么?”
“你应该相信专业精神医师的催眠技巧,”老看守耸了耸肩,随后顿了顿又补充道,“那天发生的大多数事情我都记不清了,那些嗡嗡隆隆的噪音也在渐渐从我脑海中消散,但在数次催眠之后,我稍微能回忆起一些东西……其中最清晰的,就是那位‘造访者’临走前透露的再访意图。”
阿加莎沉默了两三秒钟,思索之后才轻声说道:“但还有另一个可能,像那样的上位存在,祂的时间观念极有可能跟凡人不一样——祂所说的再度造访,可能是明天,可能是几年之后,更可能是在你死亡之后,以某种超越生死的方式与你接触。”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这是教廷顾问团讨论的结果。”
老看守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墓园中的黑衣守卫,以及那些在手杖顶端静静燃烧的提灯。
“……我只希望这些布置不要激怒了那个‘造访者’,不要被祂认为是某种冒犯或‘陷阱’——归根结底,我们对祂了解太少了。”
“所有这些布置都只是我们的自我保护,”阿加莎说道,“毕竟,尽管您说自己是因为吸进了太多熏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