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贵妃一口气说完后,眼角稍稍扬起,像是占了上风一般,睨了眼皇后,说道“敢问皇后娘娘,娘娘久居深宫,哪里来的路子拿到的这张邴州地图?又为何要藏这张地图。”
皇后嗤笑了声,扬起下颚道“笑话!本宫要邴州的地图作甚,这明显就是你伙同这个太监故意诬陷本宫!文贵妃,你该当何罪!”
皇帝站起身,从龙案后绕了出来,“地图在哪儿?”
文贵妃忙把手伸到袖笼之中,掏了片刻,取出一张叠起的纸张呈过头顶。
福公公刚想去接,就见皇帝亲自走下石阶,一把夺过文贵妃手中的纸展开。
他对邴州的地形并不熟悉,但纸张展开后,上面画的的的确确是一张地形图,还用炭笔划出了一条清晰的小线,以及着重用标记画上的一处地点,从四周的图形来看,标记的应该是一处山脉。
皇帝呼吸沉重了些,一双凌厉的眸在地形图上扫了好几眼,才抬手找来了一个大臣,将地形图给了他。
大臣伸手接了过来,扫了几眼后大吃一惊,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皇上,这这这……这确是邴州的地形图,这图上标记的地点,正是军粮被劫的五鹰山,这条路也正是运粮的路线。”
“即便是邴州的地形图,也不能证明就是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毕竟拿出这张地形图的可是贵妃,现在有的证据也不过是这些人的片面之词,怎能作数!”公孙荀双眉皱起,厉声质问道。
文贵妃轻笑了声,“王爷和皇后娘娘母子情深,那不知王爷对娘娘的笔迹可熟悉吗?皇上,地形图上的笔迹臣妾也已经核实过,和皇后当初给臣妾亲笔手写的一幅字极像!”
文贵妃说完后,眨了眨眼睫,似悲愤又无奈的说道“臣妾本不想闹到养心殿上来,可是臣妾现在不能不闹,臣妾不懂皇后这番贼喊捉贼是为甚意图,臣妾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祁王被冤啊!”
皇帝没有说话,目光晦涩的扫了一眼那张地图,他方才接过来时就注意到了上面的字迹,他和皇后即便没有感情,也好歹是多年的夫妻,对她的笔迹再熟悉不过,那的的确确是她的字。
不过若是这张地形图出现在别人的宫殿之中,就是铁一般的证据,但出现在皇后宫里,就不那么好说了。
皇后抬着纤细的指尖,直指着文贵妃的鼻子,冷笑连连,“本宫拿自己孩儿的命陷害祁王,本宫还没到老糊涂的时候,贵妃想要借题发挥,也得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文贵妃轻笑了声,“娘娘早就找好了退路,自然是不怕太子出事了。”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沈若华,又迅速收回视线,往皇帝看去,“皇上可还记得,暴雪过后,献王和安懿郡主曾去坤宁宫看过皇后。献王身为皇后膝下长大的皇子,前去探望无可厚非,可是安懿郡主,平日里入宫也不常去皇后宫里,怎么在这时,反倒突然……”
突然被牵入环中的沈若华笑容有些讽刺,淡淡道“贵妃娘娘也话,未免太牵强。臣女进宫想太后请安,途经坤宁宫前时,正巧遇到王爷,便随王爷去坤宁宫待了片刻,有什么不妥吗?”
“若是没有劫粮的事,这行径并不古怪,可是为什么偏偏郡主,突然拿出了另一批粮草。”
绍父调整好了状态,开始配合文贵妃,先是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然后走上前跪了下去,“皇上,臣以为此事有诈。”
公孙彧一脸失望的转过头,“四弟,你和皇后怎能为了转移父皇的注意替太子开罪,想出这样泯灭人性的计策来,你可知你派去的人杀了我朝多少将士吗?你、你怎能!”
公孙荀面不改色的与他对视,“无论是皇兄还是贵妃,都拿不出确切的证据,只凭几个零散的什么也拼凑不起来的证据,就能联想到这样一条线,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兄提前和贵妃通好口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