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陀僧双手合十:“施主所言不错,老衲修禅确实没有实际用处,仅仅是为了模糊自己的欲念,修治身心、除净烦恼尘垢,以至修得慧根,念念通达。”
沈浪正色问道:“敢问前辈,何为慧根?”
苦陀僧坦然道:“慧根乃天生所得一种佛性,老衲资质愚钝,只能通过后天修苦禅才能获得慧根。禅道,以心传心,不可,不着文字,意在摆脱虚幻表象而达无相之境。这正是老衲毕生追寻之道。”
沈浪双手合十拜道:“听大师一言,晚辈茅塞顿开。看来每个人心中的道不同,是我愚蠢了。”
苦陀僧慈眉善目道:“施主不必妄自菲薄,敢问施主心中的道又是如何?”
沈浪朗声道:“修真即是道,去者为修,存者为真。晚辈心中的道,即是抛却陷入世俗中杂念,生老病死,乃至一切对自己产生负面情绪,以及会伤害到自己的东西。而留下自己想要所有一切东西,乃至欲望力量,展现出超脱自身的真实自我,善也罢,恶也罢。”
此话一出,苦陀僧浑浊的老眼陡然泛起一道异彩,大赞道:“善哉善哉,好一个去者为修,存者为真!若非身怀道心之人,是不会有如此深刻的觉悟。施主虽未慧根,但却有着灼灼道心,老衲深感佩服!”
广场四周的众修士一片哗然,不少修士来三宝寺听禅听了几个月了,还是第一次见苦陀圣君如此表扬一个人。
这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神秀似乎也对沈浪的回答颇为赞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苦陀僧沉声道:“诸位施主,今日的讲禅已经结束。老衲近期不会再公开讲禅,诸位不必再来三宝寺了。
全场一片骚动。
苦陀圣君讲禅都讲了几个月了,怎么就突然不讲了呢?
但苦陀僧的话,众修士也不敢不从,开始散场。
苦陀僧对着沈浪道:“如果方便的话,还请这位施主留下,随老衲去寒居一叙。”
“哗!”
这话一出,全场引起了轩然大波,所有修士的目光纷纷汇聚在沈浪身上,各种羡慕嫉妒恨。
早就听苦陀僧想通过讲禅的方式挑选有缘人,难不成这个子就是挑选出来的有缘人?
只是几句话就变成有缘人了,这也太假了吧!
沈浪都愣住了,他可不觉得自己几句话就能让苦陀圣君欣赏到这种份上,也不知对方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
想不通他也懒得想,沈浪能看出来,这苦陀圣君绝非奸邪之辈,他沉声抱拳道:“承蒙大师看得起晚辈,晚辈叨扰了。”
“善哉善哉。”
苦陀僧慈眉善目的点了点头,他领着沈浪腾空而起,朝着三宝寺的西面飞去。
神秀和苦陀僧另外一名弟子紧随其后。
一阵后,几人飘身落在了三宝寺后山的一座山林草屋。
草屋就是由稻草树枝编织堆扎而成,异常简陋,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寒居鄙陋,莫要笑话。”苦陀僧弯腰一拜。
“大师淡泊。”沈浪也恭恭敬敬的抱拳道。
“请。”
苦陀僧让沈浪先进了草屋,随即对身后的两名弟子嘱咐道:“云雀,你留在门外。神秀,你进来吧。”
“是,师父。”神秀应了一声,跟着沈浪和苦陀僧一起进了草屋。
草屋内布置异常简洁,只有正中央的一张草席,甚至连桌椅都没有。
两人就坐在了草席上,神秀候在苦陀僧身后。
苦陀僧苍老的双目微微抬起,淡笑道:“施主的姓名可是沈浪?”
沈浪心中一凛,满脸震惊之色,他自认自己没有暴露身份,以前也从未见过苦陀僧。这苦陀僧竟然能认出自己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