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口水。”
耳畔忽然响起一道清朗的声音,曲砚抬眼,就瞧见递到唇边的水瓶,视线顺着上移,然后是裴然笑眯眯的脸。
“来,喝水喝水,我喂你,”裴然揽着他的肩膀,殷勤的给他喂水,“我连我爹妈都没这么伺候过呢。”
曲砚睨着裴然笑意莫名的眼,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思被他看了个透彻,第一次拒绝他,眯了眯眼道:“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裴然知道他不渴,拧上了瓶盖道,调戏人似的道,“小孩有他妈妈心疼,你有我心疼嘛。”
曲砚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不由得抿唇,半信半疑的看向裴然,片刻后,从他手中抢过了那瓶水,紧紧攥在了手心。
裴然说:“不是不稀罕吗?”
曲砚把瓶子捏的哗啦响,就是不吭声。
裴然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忽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该这样子。”
想生气就生气,想闹别扭就闹别扭,这才是该有的少年模样。
不远处就是基地,有些像堡垒,上面建着瞭望塔,有持枪的士兵把守,底下有四个出口,分布着岗亭,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外面摆了一排桌子,挨个记录着幸存者信息,队伍排的犹如长龙一般,拐了三道弯不止,更甚者干脆直接在基地附近的草坪扎帐篷,等着叫号。
裴然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堪称目瞪口呆:“我的妈呀,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曲砚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眨了眨眼:“你坐着,我帮你排。”
裴然:“别,我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人。”
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拉着曲砚下车去领号牌,干干净净的装扮引来不少人的侧目,裴然也没什么低调的想法,有干净衣服他为什么要穿脏的。
站在队伍末尾,前面有小兵在挨个派发号牌,裴然站了半天,有些烦,大半个身体都靠在了曲砚身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间还有一些流浪者过来队伍这边乞讨,但大多都被一些脾气暴躁的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最后还是士兵出来镇压,这才把场面控制住。
“这是你的号码牌,请拿好。”
“这是你的号牌。”
负责登记的小兵终于走到了这边,他低头在册子上登记着身份信息,正欲把号牌发给裴然,然而待瞧见他的脸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忽然惊喜出声:“同志,是你吗!”
裴然闻言从曲砚肩膀上抬起昏昏欲睡的头,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嗯?”
小兵扶正帽子,激动的指了指自己:“同志,你忘记了,昨天晚上遇到丧尸潮,是你救了我们啊,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裴然恍然:“啊,想起来了,你是冷队长手底下的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