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从倒视镜里看到了那位最早的失牛户,那位被王镔指导员皮带抽得浑身是血的汉子,此时却像个上花轿的大姑娘,羞答答的、不好意思站在贫困户的排头位置,王镔把牛牵到他手里时,他脸上激动,又要磕个头,不料王镔劈头就扇了一巴掌,一脚给踹走了,那汉子乐滋滋,搂着牛头,哎哟,比婆娘还亲昵
这是县里几个单位拔付的经费,除了一个扶贫项目,还筹措款项购置三十头优质种牛,派出所专程运输回来的,看到欢天喜地的村民,余罪笑了,虽然还是那么贱贱地,不过多了几分欣慰的颜色,这个喜庆、圆满的结果虽然迟来了和很多天,不过毕竟还是来了嘛。
他坐在车里,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看着青山、看着丛林,看着兴奋得,群情高涨的群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足以⊥他也兴奋的事,悄悄地下了车,在人群里拽着正起哄的李逸风,往派出所后墙根奔去了…………
在欢天喜地的派发的仪式进入到的时候,一辆v警车也在风驰电掣地往羊头崖乡赶着,驾车的是孙羿,载着董韶军和马秋林,事情落幕已经有段时间了,几人坐在车上,一路说得还是这个轰动全省的盗窃耕牛案件,最终落实的案值两千多万元。当然,没落实可能还有,但几个大的、成规模的大团伙被端掉之后,余孽已经很难再成气候。
话题谈到的很多,每每接触案子,总能发现很多让正常思维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比如李宏观畜药配制水平,几乎堪称专家级的,那份配方的成份连送检的农科院也好奇,通过多方渠道要寻找配制它的人;比如贺名贵,这个惯于走捷径的商人不但从传销上淘到第一桶金,而且是后来系列盗窃耕牛案的主要策划人,旁观者无法想像的是,这个层叠式传递的多层次盗窃、销赃窝案,成规模的盗窃团伙,主谋和策划都没有直接参与过盗窃,可却能从中获取高额利润,仅贺名贵一家,几年间迅速地崛起,几乎成为晋南几地饮食业的翘楚。
马秋林的话很少,今天要不是邵万戈派了两位熟人生拉硬扯,他估计是不会来的,听得前面两人的议论,说到这些偷牛的王八蛋时,他笑着接了句道着:“当警察就是这样,每一个案子都像一面镜子,在折射着人性的丑恶。每一次侦破,都是一次折磨,你不得不绞尽脑汁,去揣度那些阴暗险恶。”
“这话说得有哲理。”董韶军回头赞了个。
“在阴暗和险恶上,余贱有相当优势,我真该跟着你们去海南抓人啊,好事都让你们摊上了。”孙羿后悔地道,虽然也因为参与案子有了个功劳,可那比坐着飞机押解嫌疑人回来风光。
“人家对你不错,请吃请住,比你们那次出外勤不舒服?”董韶军维护道。
“是啊,这贱人又不于赔本生意,不但挣了个功劳回去,还捎带着坑了咱们队长好几头牛。好人都让他当了。”孙羿道。
“不得不承认,贱人的智商还是有优势的,我们在发愁偷牛案侦破的时候,他已经高瞻远瞩,想到从什么地方找牛回来了。马老,这牛真是我们队长出的?”董韶军讶异地问着,邵万戈亲口说的,队里人都不太信。
“你们队长也不是省油的灯啊。”马秋林笑着解释道,这确实是一个赌约,案子僵在翼城的时候余罪提议要么乡警抽身,留给二队收尾,要么乡警继续追查,找到这个幕后,不过失牛得二队解决。邵万七自然不信,一口答应。
结果掉坑里了,陪上队员回头还得赔上牛。
当然,这个牛不是自己出钱,邵万戈以省厅直属重案队长的身份和县局交涉,县局长又和地方相关部门协商,县里也正为当地的于群关系发愁呢,于是乘了顺风车,合力促成了此事,不但牛有着落了,还多了个扶贫的项目。
“坑了个皆大欢喜,有何不好?”马秋林总结道,笑吟吟的眼神,满是慈详,此时峰回路转,恰看到了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