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
隔着层层纱布,欣赏不到冯侍郎此时的表情。
冯少君好整以暇地起身道别:“伯祖父好好养伤,日后得了闲空,我再来探望伯祖父。”冯侍郎面色铁青当然还是无人看见。
“冯少君,你别忘了,你姓冯。就算你嫁了人,你也是我冯平的孙女。”冯侍郎一怒之下,说话也格外刺耳:“你和冯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冯家流年不利,倒霉遭殃了,你的脸上也不光彩。”
冯少君扯了扯嘴角,目中满是讥讽:“我的脸上光不光彩,就不劳伯祖父惦记了。有这份闲心,伯祖父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平息流言吧!”
说完,迈步往外走。
指尖刚触到门,冯侍郎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蕙娘和邢振的事做得颇为隐蔽,康郡王一直被蒙在鼓里。为何不偏不巧,就在蕙娘生下孩子之后,这桩秘密就被发现?”“康郡王世子此人,出手是狠,却欠了些手段。这件事,不像是他的手笔。倒像是另有他人在暗中捣鬼。”
冯侍郎紧紧盯着冯少君的背影。
冯少君头也没回,淡淡扔下一句:“伯祖父既有疑心,不妨仔细查上一查。”
然后,推门离去。
留下冯侍郎,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房里。接连丧女丧妻,老妻还是被他拽落床榻咽气身亡。冯侍郎再狠心绝情,也有些禁不住。冯夫人下葬后,他告了长假,躲在府中避不见人。一边养伤,一边调整晦暗无光的心情。
小冯氏的事,事出突然,颇有些蹊跷。冯侍郎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这一切。
这个人,恨冯家入骨,而且对小冯氏知之甚深,一直在暗中盯着小冯氏的一举一动。分明早已知道小冯氏的隐秘,却隐忍未发,在小冯氏临盆生子后,一举出手,要了小冯氏的命。
这个人,会是谁?会是冯少君吗?
“老爷,”苏全走了进来,低声道:“二爷来了。老爷今日见不见?”
一听到冯维的名字,冯侍郎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孽子,要不是他暗中怂恿,冯夫人的娘家人也不会大闹灵堂。
现在冯家流言纷纷被人嘲笑说嘴,都是冯维的“功劳”。
三子两女中,最聪慧最有出息的幼子冯纶,偏是个犟种,死在官场暗斗中。嫁入高门的女儿小冯氏,惨死在康郡王手里。大冯氏嫁人多年,不必去说。长子在外做官,多年没回过京城,官职不高不低,前程有限。现在唯一在眼前的,只剩冯维这个混账儿子!
“让他滚!”
苏全应一声,就要退下。门忽地被推开,冯二爷冲了进来。
苏全心里一个咯噔,想拦也拦不住了。
“父亲!”冯维不知有几天没睡了,一双眼里满是血丝,脸上的胡须也没剃,头发有些凌乱:“我有话要问你!”
“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死在父亲的手里?”
冯侍郎怒了,目中射出愤怒的寒光,破口怒骂:“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不成!这些流言你也信!滚!给我滚出去!”
素来畏惧亲爹的冯维,反射性地哆嗦了一下,却不肯走,固执地要一个答案:“母亲额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是无心,还是有意?”
冯侍郎心里火气嗖嗖往上涌,狠狠瞪着冯维:“好!你这般执迷不悟要一个答案,今日我就告诉你。”
“那一晚,我问她,为何不拦着蕙娘。是你母亲,害了你妹妹。”
“她疯了一般撕咬,我随手推了她一把,没曾想,她滚落到地上,额头正好碰了地,动也没动。后来,我才惊觉,她竟咽了气。”
“现在你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是不是想出去告诉所有人,是你亲爹不慎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