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思千回百转,看着蒋海尘,一时竟说不出话。
面对十皇子的质问,蒋海尘道:“杀人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哪怕是杀个该死的人。
在下没有官身,就是一介布衣,要杀位王爷,自然还是谨慎点,乔装一下,也在所难免。”
十皇子抿抿唇:“蒋大公子好口才。”
“陈述事实而已。”
赵冬初出列道:“蒋公子,从所周知,允王是因为犯上作乱被关,证据确凿无误,皇上不杀他,是念及手足之情。
你杀他,所为何来?
皇上之前还说,等事情交接清楚,再审问他。
现在由十皇子看守,也因为都是皇室中人。
蒋公子聪明绝顶,不会不明白这个意思吧?
可你为何还执意要杀允王呢?即便要杀,也该等到皇上审问过之后吧?”
赵冬初说出百官心中的疑问。
蒋海尘不走仕途,与皇子公主们来往都不多,何况一个早已经消失在众人视野中的允王。
甘冒大险非要去杀,怎么可能没有隐情?
封天彻和十皇子都在心里做好准备,如果蒋海尘说起封天极和南昭雪也在,他们要如何应对。
这都是事情商量过的,每一种情况都想到了。
蒋海尘垂眸,语气淡淡:“没那么复杂,当年他曾对我母亲不敬,我早就对他心怀满。
以为他早死了,没想到他苟且偷生,还想作战,那样的人,凭什么活着?
我没想那么多,就是想杀。”
这番话说得干脆,哪怕不能让人信服,可也不好反驳。
谁都知道,蒋海尘的心结,就是他母亲的死。
皇帝终于倒过这口气,蒋海尘对他助力不少,可那么多的秘密,若是为着安全起见,顺势杀了倒也不是不行。
可蒋海尘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千机阁少阁主,那他就不能杀。
“好了,”皇帝摆手,打断众人,“蒋海尘,朕问你,你所言可是当真?”
“回皇上,当真。”
皇帝又看向队列中白着脸的国公:“国公,你怎么说?”
国公到现在脑子都是懵的,听到皇帝叫他,腿都有些飘,慢步上前,直接跪下。
“皇上,臣有罪,臣教子无方,臣……无话可说。”
封天极看向蒋海尘,他长睫微垂,看不到眼中的情绪,脸色平静,不辨喜怒。
“天极,你怎么看?”
封天极出列:“父皇,此事儿臣从未沾手,具体情况不甚明了。
允王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以及怎么招兵买马,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儿臣只能说,蒋大公子杀人杀得真是时候。”
蒋海尘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也没说在寺中遇见封天极的事。
皇帝沉着脸:“也罢,既然蒋海尘已经认罪,又没什么可辩驳的。
虽说是为了母亲,允王也该杀,但杀人就是不对。
但感念国公这些年忠心耿耿,练兵辛劳……这样吧,押入大牢三个月,罚银三万两。”
就这?
百官惊奇。
封天极眼中闪过几分讥诮。
果然如此。
陈御史出列道:“皇上,杀人当偿命,休说杀的还是一位王爷!
对方该死,但当死于刑法,而非私人之手。
更何况,私军之事,事关重大,一切都未查明,谁能保证,蒋海尘不是杀人灭口?
若是如此,那他就是同谋,岂能轻易放过?”
皇帝面色铁青。
百官心中也是如此想,但谁也不敢说。
只要不说,皇帝就能装傻。
他暗暗咬牙,却也无可奈何。
御史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