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第一眼看到新城规划,多少让人觉得这是朱允熥在大兴土木,是劳民伤财之举,是用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大饼吊着众人。
没有反抗不代表百姓没有怨言。
大量投身新城营造的青壮,只是在君权无上,民生艰苦的现实环境下做出无奈选择,以付出体力劳动为代价,在朱允熥这边讨一口饭吃,新城日后究竟如何与其根本没有关系。
三年后,时代变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说诞生了主人翁意识,对于新城百姓心底至少埋着一份感情,因为这座城市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占了他们汗水,更别说三年来实实在在的改变。
良好的环境,舒适的住宅空间,外带一份情感上的联系,想成为新城首批居民念想越发强烈。
“外面闹得那么欢,你小子就一个人躲在这?”
会议结束,关于水师的决议顺利通过,并制作出相对严谨的时刻表。
“什么叫躲?我这是在为日后思考!”
自竹床上起身,朱允熥没好气瞟了一眼张定边。
这老货真的是越来越放肆,都敢抢自己的吃食,必须得着机会给他安排了。
“切!”
一声充满嘲讽的轻笑,张定边肆无忌惮的将果盆抱在怀里。
“谁还不知道谁啊,你不过就是偷懒!”塞了一块瓜果,一副无赖相的张定边朝着朱允熥伸手,“房子!
别说什么贡献不贡献的。
这话堵得住他人,但堵不住我!
海货,造船,南下胥民这些年出力不少。
他们和海口的原住民不同,日子是越发好过,却无恒产在身,土地要进行国有,房子上你总得照顾一下吧!
这一批分配我不插,下一批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家是一个虚的东西,但房子却能让家实体,给他们种个根吧!”
产业是精神的寄托,有产而稳,拥产而定!
这不仅仅是胥民的问题,但凡南下迁徙汉民多都有相同的诉求。
张定边跑来为胥民张目讨要房产,不仅仅因其为胥民的领袖,更关键的是胥民有功与琼海。
琼海的第一批移民是胥民,大食堂的海货,食盐供应都来自胥民,工部造船一条线胥民出生的船匠占了六成。
这些曾今的江南无产者,借世世代代相传的手艺与经验,与过去三年为琼海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也别下批了!”一番思索,朱允熥开口道,“景海社区已修七栋,月底之间另有两栋封顶,我划三栋出来吧!”
“少了!”
张定边摇头,朝着朱允熥伸出一巴掌。
“四栋最多了,我还要考虑别人,而且你也不希望,景海社区成为胥民社区吧,这不有利与融合!”朱允熥解释道。
苦难磨心智,胥民出匠才!
曾将大半心力丢在工部的朱允熥,对工部基层干吏那是一门子清。
胥民无论是造船,还是木工活,个顶个的都是好手,更关键是胥民懂得简约,加之代代相传经验不成体系,再获得体系化培训后后,反而让他们拥有了更多的巧思与巧虑。
第一台机床,胥民出了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