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啦……”
瞧见朱允熥转醒,喜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躺在床上的朱允熥,睁开略显沉重的双眼,眼皮子打架,身体沉重使不上力,“什么时候了?”
在李漆的帮助下,朱允熥身子靠在床头,从这个角度可透过朱帐红幔瞧见外面的景象。
“午时已经过了,丑时应该快了!”
李漆轻声说道。
“传膳吧!”
朱允熥看了一眼李漆,腹中饥饿感越发明显。
他就是被饿醒的!
自七日前来到这个世界,朱允熥便继承了这具羸弱的身体,同时也弄清了眼前的状况。
眼下为洪武二十五年八月上旬,五月离世的太子朱标,八月初刚葬在孝陵东侧。
他为朱允熥,朱标的嫡次子,大明嫡次孙。
两世名字相同,但时代不同。
真正的朱允熥来自后世,相差七百多年,相同的名字并非巧合,家中排行正好排到“允”字辈,熥音通,通达,通顺,没有障碍。
若非后来学古画翻查历史,朱允熥未必知自己和明朝吴庶人名字相同。
如今成了吴庶人,说好不好,可说坏那是真的遭。
好在于,多活了一世,不必再同东煌沙海为伴。
坏则在于,历史上吴庶人那是真的惨。
年幼身居深宫,母妃常氏早逝,太子朱标劳与事务,无依无靠,十八方得以成婚,虽有吴王身份封地杭州,但其一生未能就藩,靖难之役困局南京,建文四年朱棣六月登基,九月废为庶人,禁锢凤阳十五年,最终以莫须有的罪名暴卒与凤阳。
三十九人生,禁锢十五余年,半软禁十八余年,出府监视三年多,半点自由都没得到。
看似天潢贵胄,实则就一富贵囚徒。
“殿下,用膳了!”
李漆捧着一食盒走进来屋内,见此朱允熥拖着沉重的身子走下床。
菜色微凉,三菜一汤,口感自然不用提。
同为皇孙,他的待遇可没法和朱允炆比。
什么夏日冰,冬日炭,佳节问候,不好意思通通没有,只要人不死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就这半温的汤水,哪怕是半点胃口没有,朱允熥还是强行让自己吃下去,不吃身体难以恢复。
别看这只是一场风寒,但深知古代医疗水平的朱允熥却非常清楚,指望那帮只求无功但求无过的太医,想要将病治好身体调理好完就是做梦。
“如今我们手上有多少金银?”
李漆是吴庶人的随身太监,从分配到吴庶人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其身家性命还有身后家族,便和吴庶人深度绑定。
因此在朱允熥醒来的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信任对方,一如吴庶人在时将住所事务交给李漆处理。
照原有历史走不可能的,规划暂时还没有,朱允熥还是迫切的希望搞清楚原身给自己留下了多少资本。
历史中的吴庶人潜在资本不少。
嫡次孙的身份,法理上盖过一切皇族子弟,不然也不会被洪武后两代皇帝针对到死。
其二是那批同朱元璋共同打天下的淮西勋贵集团,从母妃常氏和朱标结合就能看出,朱英雄死后,朱允熥的存在就是淮西勋贵集团唯一的人选。
就算到了如今洪武二十五年,李善长死了,常遇春没了,但以常家为首,蓝玉为代表淮西军事集团还在支持朱允熥,若非如此老朱也不会洪武二十六年秋掀起“蓝玉案”也不会爆发。
“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着支支吾吾的李漆,朱允熥直接问道。
“金银真的没有,殿下之前在大学堂和几位皇子赌斗蟋蟀,不仅输光积蓄,还欠了沈王一百多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