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婴儿行走极为不便,自然将婴儿系在腰间。
得给孩子找奶水,这是陈楠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
走不到三步,一具又熟悉的身影浮现,乃是城头的张老汉。
张老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怕到死他都没明白,自己是怎么死。
陈楠闭上眼睛,想起了张老汉的点点滴滴。
他本是一名落魄秀才,又是书生,想要讨生活,极为困难。
不过,他是书生,倒是写着一手好字。
逢年过节,便靠着一些对联喜字卖些银两。
靠着这些散碎的银两,张老汉有钱便会打两壶酒,没钱便会紧着生活。
陈楠见他身子羸弱,心有不忍,每每生病看医,只收他一文钱。
这一年下来,他也与张老汉渐渐熟识。
常常见张老汉吸着水寒烟,讲着他年轻的故事。
陈楠睁开眼睛,看着那已经没有生机的张老汉。
他心中明白,张老汉走了,永远的走了。
他再也不会向他说着青年时的故事,因为他死了……永远活不过来。
陈楠的心在颤抖,他强忍的泪珠,看到这一道道的熟悉的人影倒在地面上。
他心如刀割,医者父母心,尤其是他医的人,太多了……但是即使他救活了这些人。
这些人,依旧被人杀。
这天,还有天道吗?陈楠仰望着天空,发出一声悲怆。
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和挫败感。
以前的他,总认为,只要自己能够学习医术,便可以救治那些生命垂危的人。
直到今日,直到这一刻,他方才明白,并不是医术高超,便可以救活别人
这一次的攻城,他险些被杀。
是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是因为敌人太过凶残。
短短一日,十万生灵,便被屠杀干净,这是何等的残忍。
他不敢再去看那血泊中的身影,他怕看见这些熟悉的身影。
血与水混合在一起。
他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血,什么是水。
就在他正欲要离开这座城的时候。
突然一队骑兵驶来,他们冷冷的看着陈楠,起初那些士兵有些愕然,继而眼眸中带着一丝凶残,那为首的骑兵首领冷酷的开口道:“杀了他,不要有漏网之鱼。”
陈楠一听,面色苍白,他倒退了数步,将孩子护在胸前。
他知道,那骑兵首领的一句话,已经宣布了他的生死。
将军,将军,陈楠当即跪倒在地。
那骑兵首领有些疑惑的看着陈楠,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陈楠见那名骑兵首领没有急着动手,神色一缓,还是有希望的……
将军,我可以死,但我希望,这孩子能够活下去,
这孩子能够来到这世上一趟,不容易,他的母亲怀了他十个月。
十个月里,有两次滑胎的迹象,幸好有药物加上调理,他才能够活下去。
所以我希望,将军能够发发慈悲,能够给他一条活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陈楠苦涩道。
那名为首的骑兵首领有些迟疑,他扫视了一眼陈楠和那啼哭的孩童。
却在此时,在他身后的骑兵在男子耳边说了几乎话。
那为首的骑兵面色变了变,冷冷道:“主帅有令,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这孩子,我无法保全。”
言罢,他持剑,朝着陈楠的身子刺去。
陈楠面色铁青,他没有想到苦苦的哀求,却仍旧换不来这些士兵的怜悯。
在此之前,他还想过,纵然这些人是残酷的士兵,但他们也是有孩子。
有父母的人,站在这种角度上,怎么说也会有仁慈的一面。
如今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