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还是暴露了,好在这贱婢不知道一切是我指使,暂时还怀疑不到我的头上,但如果这般查下去,也有风险!”
他越想越气,几乎咬牙切齿:“要是早早投毒,让这些医师没有心思管一个妓子,也就不会有这般危机……可恨啊!教内上下都是废物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脸色变化得极为明显,以致于张清和徐宁都望了过来:“少东家,你怎么了?”
师师却是心知肚明,两颊鼓起,吃着美味的糕点,点漆般的眼珠子悄悄转着,思考着怎么完成任务。
她初次见到张清和徐宁时,发现这两位和大官人一样都看不透,他们的心地都挺好,只因为不忍见到孩子被关入牢中,对素不相识的她是真的关心。
可当她看向少东家,印入眼帘那密密麻麻的血红丝线,却是前所未有的冲击。
所有丝线里面,这种色泽的丝线,是她最为排斥抗拒的,一路所见的普通人也就几根,乃至十几根,颜色或深或浅,唯独这个人多到不可思议。
师师还不懂什么叫罪孽深重,只知道这是很坏很坏的人!
难以避免的恐惧之后,她默默观想那尊金色的大佛,心情平复下来,眉宇间有了坚定感。
而在少东家眼里,这就是个机灵的孩子,眼中只有张清和徐宁:“没事,听到那位崔娘子遭受这般苦难,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
张清看了看,觉得隐隐有些不像,徐宁则关心道:“既然查清了侍女污蔑了崔娘子的,那真正的明尊教贼子可有线索了?”
师师道:“没听说……”
就在少东家舒了口气时,就听这小厨娘突然啊了一声,语气担忧地道:“倒是樊楼那边,好像又要抓人进来了!”
张清皱眉:“还要抓人,那高求是不是抓上瘾了?”
徐宁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示意莫要被远处的狱卒听到,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师师道:“说是如崔娘子这般遭遇的,不止一位,以前樊楼也有不少失踪的娘子,有可能就是被明尊教掳走了,正在调查。”
少东家刚刚失了态,这次强行维持住表情,但心砰砰狂跳,已是到了极限,缓缓开口:“这么说,皇城司去樊楼搜查了?樊楼就让他们胡乱为之?”
师师谨记李彦的教导,要点到为止,不能什么都回答,那反倒会引发怀疑,只要引出一个头,然后让做贼心虚的坏人自己去想象,才能让对方深信不疑,立刻摇头道:“这就不知了……”
少东家沉默下去,嘴唇轻轻颤抖。
张清再度斜了他一眼,开口道:“若此事是真,皇城司能追查到这一步,倒也不算是只会污蔑人的废物!”
徐宁心头一动:“你们说会不会与高提点无关,是手下的贼子大兴冤狱,我们只要找到高提点,就能洗刷冤屈出去?”
张清讥笑摇头,少东家目光闪烁着道:“倘若只是高求的手下弄鬼,早该审讯我等,提出条件,岂会一直关着我们不放,横生变数?徐兄弟,你这便是心存侥幸了,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奢求敌人的宽宏?”
徐宁脸色难看下去:“少东家所言有理,是我的不对……”
张清安慰道:“徐宁你不必自责,关了这么久,胡思乱想些又怎么了,有什么对不对的?”
徐宁脸色这才好看些,却依旧叹了口气。
正常情况下,少东家也不会这么说,免得伤了兄弟情义,但此刻他萌生出了一个念头,自然就不能让徐宁抱有希望。
三人沉默下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师师慢条斯理地将食盒内的果品、糕点吃完,还喝了热饮子,小身子暖烘烘的离开,张清和徐宁见了也先后离去。
等到空荡荡的牢房内又剩下自己,少东家的表情管理彻底失控,对着地面狠命地砸下去:“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