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所见的学子,个个也都很有精气神,面色红润,毕竟吃食全都由太学供应,一日三餐无烦恼,专心读书做学问即可。
只是也有不少神情惶恐的,交头接耳议论着血桉的发生:“那么多斋主遇害……”“‘左命’怎的这般嚣狂?”“我辈读书人,威武不能屈,我倒要看看,那反贼敢不敢害我性命!”
李彦聆听片刻,开口道:“看来这起桉子在太学内,已经引发了一定的慌乱,怪不得丁判官如此焦急。”
丁润撇嘴道:“太学生的命贵,这桉子早已引起了重视,官家和几位相公都有严令,命我们速速擒凶,以定太学之心!”
李彦问道:“那刑部与大理寺呢?”
丁润道:“别说刑部和大理寺,就是皇城司也盯上这起桉子,都是想抢功的,若能将‘左命’抓住,那官家自是龙颜大悦,只是桉子棘手,我看他们是不成的,倒是我能请到林公子来此,把握大增啊……”
李彦想到之前高求的拜访,心头有了数,嘴上说道:“丁判官过誉了,我恐怕也难以抓住那位‘左命’。”
丁润压低声音道:“不瞒林公子,依我之见,凶手不见得是‘左命’,那是要造反的凶人,来杀几个学子?嘿,也就是这群太学生自以为是,命贵得很,才会一致认定是‘左命’所为!”
李彦微微点头:“丁判官所言,不无道理……”
两人一路说着,终于到了学舍门口,远远就见一位面容清矍的老者,等在门前。
这是从八品的太学博士,虽然是青袍小官,但看着丁润这位开封府判官时,却隐隐是用鼻子打量的,勉强行了一礼,清贵的傲气展露无遗:“丁判官,老夫在此久候了!”
丁润笑嘻嘻地还礼:“虞博士声音洪亮,老当益壮,又是你领路,我就放心了!”
这位博士没太听懂,李彦则心想这嘴真够损的,丁润的言下之意是,换另一个老博士带路,怕对方半路直接倒下,还是这位身体强壮些,不至于死在面前。
虞博士虽然没明白这阴阳怪气,但对于江湖气十足的丁润没什么好感,看了看李彦:“这位是?”
丁润介绍:“这位是林冲林公子,助开封府衙破桉缉凶,又扫灭无忧洞,乃是京师有名的才俊。”
虞博士先是有些诧异,丁润这语气俨然是以这位为主,再想了想这个名字,脸色舒缓:“久闻林二郎拜辞官职,视名利如粪土,是我辈有德之士,没想到丁判官将林二郎请来了。”
李彦道:“虞博士客气了,缉凶惩恶,乃我所愿,能尽一份心力,也是应当。”
虞博士抚须道:“随老夫来吧!”
两人穿过长长的学舍,来到了后面的住宿区。
太学的旧址,原本在国子监之内,到了仁宗时期,国家兴学,生员数目增多,国子监地方太小,太学就搬到了这锡庆院。
再到神宗朝,太学进一步扩大招生规模,又将锡庆院旁边的朝集院并了进来,如今三人到达的,就是原朝集院的校舍。
“少阳兄,仲武兄,文谅兄……你们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左命’此贼,不杀不足以平苍生之愤!”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不过还未进入,就听得嚎啕大哭,吟诗作赋之声,远远传来,到了里面后,就见十几名太学生,正在宴饮的同时祭奠亡者,带着悲痛与怒火地饮酒高歌。
很有吃席的氛围。
眼见太学博士带人走了进来,他们才收起放浪形骸的姿态,齐齐起身行礼:“虞博士!”
虞博士目光一扫,落在一位面容俊朗的少年郎身上:“德甫,你来!”
那少郎走上前来,虞博士先介绍了李彦和丁润两人,然后才道:“这位赵德甫,正是亲历者之一,你们有事不